郑氏父子郁闷地回到家里。
郑国泰也早已经将郑妙谨的话抛之脑后,气恼地道:“爹,这不知道妹妹是咋想的,看来她是铁了心,不让我们好这个年啊!”
“别提她了,就当没生这个女儿。”郑承宪还在气头上。
“爹,别介呀!有妹妹这么好的金字招牌,咱干嘛不用?”
郑国泰长得虽五大三粗的,可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只转。
“用什么用?刚才你没见过啊?都赶我们走,什么金字招牌?”
“爹,或许这不是妹妹的本意呢。”
“你什么意思?”
“我说三点,爹想想有没有道理吧。”
“说,哪三点?”
郑承宪尽管嘴上说就当没生郑妙谨这个女儿,可哪里甘心?不过是一时无可奈何的气话罢了。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立马儿兴趣十足地竖起他的耳朵。
“第一点,爹你说,妹妹有没可能学慈圣太后娘娘?当初武清侯在世时,也是不受慈圣太后娘娘待见,每次进宫找女儿时,慈圣太后娘娘都不想见她这个父亲,可那只是表面上,实际非常在乎她这个爹。爹你想想,武清侯在世时享受多大的荣耀?封伯又封侯。”
“可人家是慈圣太后呀!”郑承宪咂摸着嘴,感觉自己不能比。
“爹,人家也不是一步登天,当初还不是一名小宫女,后来生了万历皇帝才晋升为贵妃的嘛。妹妹如今不也是怀了龙胎吗?保不齐肚子里也是男儿,届时妹妹也得晋升啊!”
“嗯,有道理。”郑承宪点了点头。
“所以说,妹妹这么做,兴许是学慈圣太后娘娘,做给别人看的呢。想想武清侯做了多少亏心事,可哪次不是毫发无损?反而还能捞到好处,就说临终前最后一次,因为宛平县清田均田,他又跳出来闹腾,结果还是慈圣太后娘娘出的私房钱堵住他的嘴。”
“你的意思是,你妹妹也有这么心思吗?”郑承宪将信将疑。
“我猜想是,不然妹妹不至于如此无情。”郑国泰接着说道,“第二点,妹妹有可能是以退为进。”
“这又怎么说?”
“爹你想,将我们两个拉下马,外界是不是说妹妹大公无私?这样是不是可以巩固妹妹在宫中的地位?同时还得赢得陛下与两宫太后娘娘的青睐。”
“理是这个理,可你妹妹一本正经的样,好像不是虚情假意,就是要裁汰我们,不希望我们在朝中供职。”
“爹,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三点,妹妹当然得一本正经啊,不然谁信嘛?关键是,爹难道忘了吗?仁圣太后娘娘当下还与妹妹住在一起呢。”
“哦,对。”郑承宪恍然顿悟般,“莫非你妹妹真是这样想的?”
“妹妹是不是这样想,其实只需要爹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怎么试探?”
“爹忘了武清侯在世时是怎样动不动要挟慈圣太后娘娘的吗?”
“武清侯的把戏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京城有谁个不知?”
“那爹觉得效果如何呢?是不是每次都把慈圣太后娘娘吓得不轻,然后慈圣太后娘娘就满足了他?”
“你意思是让爹也学一次上吊自杀的把戏?”郑承宪心领神会地道。
“反正我认为值得一试。”郑国泰怂恿道,“只不知爹以为如何?”
郑承宪想了想,疑虑地说道:“只是当下你妹妹不及慈圣太后娘娘地位那么高,况且马上就是新年了,这时候闹上吊自杀,是不是不吉利?”
“爹,这次若是咱俩妥协服软,那以后休想妹妹再理会我们。咱必须以强势的姿态应对,才会让妹妹感到忌惮,不然以后就完全妹妹说了算了。”
“有道理。”郑承宪点点头,立马儿动心,“要不爹也学一次?”
“爹,其实就是装一装,又不是动真格,所以也不用伤神受罪啥的,只需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便是了。”
郑承宪回之一笑。
郑国泰感觉没有白费口舌。
是驴是马,牵出去溜一溜嘛,不然怎么知道妹妹到底是咋想的?
……
翊坤宫。
朱翊镠正与陈太后、郑妙谨一道共进早膳。
陈太后记得郑妙谨的嘱咐,笑问:“镠儿明年的新衣服准备好了没?”
朱翊镠笑道:“母后,孩儿又不是小孩子,每逢新年都要准备新衣裳。”
“母后是问你,明年泰和元年,镠儿会在例朝之上诏告天下,届时穿什么?”
朱翊镠一听即明,想必是冯保着急跑来问郑妙谨,而郑妙谨让陈太后问或是问时陈太后刚好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