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为朕,当然也包括为后宫其他人,制作出来的衣服全都不能流传民间,每改朝换代,每一年,都要制作出大量衣服,年复一年堆积如山。”
“许多衣服都是新的可以穿,堆在宫里占地方又没用,朕便想着何不用作底料重新加工制作?这样方便实惠,几个头疼的大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或许你们觉得有失体面,朕怎么能穿先前皇帝的衣服?但不是啊,朕让人依据朕的身材重新加工裁制,俨然一件新衣,不知有什么问题呢?”
“伴伴为什么能看出来这衣服好像不是崭新的?一是你凑得近,二是你见得多,三是朕告诉你实情了。假若朕说这就是一件新衣,你敢说不是?”
万岁爷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吧?冯保很是无语,以为皇帝的新衣呢?
“总之,百利而无一害。”朱翊镠霸气地道,“朕觉得可以,那就可以。再说了朕都不挑剔,你们又挑剔什么?”
冯保还是忍不住道:“万岁爷是一国之主,自然是国家的象征,不能只一味地由着自己的爱好与性子吧?”
朱翊镠不以为然地道:“伴伴,反正朕穿也穿了,多说无益,不如交给朝臣届时看他们怎么说吧。”
冯保无可奈何,深深叹了口气,心想,朝臣应该多半还是认可的,毕竟这是内廷的事儿,万岁爷这般节约,想必外臣高兴还来不及。
“万岁爷,正月初九例朝之上,您也要穿这样的衣服吗?”无奈之下,冯保不禁又多了问一句。
“有何不可?”朱翊镠笑,“你们先不要声张,看到时候朝臣能看出来吗?”
“万岁爷可真是行千古未有之事!”冯保感叹地道。
“这样才显得朕与众不同嘛。”朱翊镠却洋洋自得,“好,这件事就此翻篇,不必为朕穿衣而忧虑。今日中午,朕吩咐御膳房做了饭菜,届时留守皇宫所有人皆可享用,共迎泰和元年的到来。”
好吧,至此,冯保也无话可说。
让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让他将皇帝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吧?
而陈炬与黄锋倒是觉得,这事儿也没有冯保说的严重,不必上纲上线,这样做的好处确实有一大堆嘛。
宫里留下来的皇装,许多没穿过几次,有些甚至一次都没穿过,不加以利用便等于是浪费,除了留给后代观摩之外别无他用——现实就这样。
再说朱翊镠是皇帝,做事本就有主见,也从不会因人反对而退缩,不都已经习惯了吗?反对有什么用?
为了制作龙衣那高昂的费用,户部与南京织造局经常闹不愉快,而且又查出来南京织造局那边虚报谎报工价银的事实,既然如此,杀杀此风也好。
反正这些道理朱翊镠年底与两宫太后、李之怿、郑淑嫔说过,起初乍一听她们也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接受。
但经朱翊镠解释一通,然后静下心来再一想,好像也没那么多的事儿,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嘛。
这是生活在太平盛世,倘若遇到烽火连天的乱世,又有谁关心谁的身上到底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呢?
至于体面的问题,朱翊镠也刻意强调一个观点——他代表大明也好,代表个人也好,衣服只能代表一时的体面,长久的体面还得靠他的实力,能为大明以及大明子民带来多大的福祉。
难道一个人穿着最华丽的衣服,便以为天下之美集于他一身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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