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朱翊镠再次召见内阁几位成员来东暖阁商议部署。
冬春之际正是流感的高发期,若不采取迅速行动,任凭流感以如此之快的速度传播下去,那整个北直隶乃至更大范围都将面临风险。
不能再让密云,以及与之相接的平谷、怀柔、顺义人口任意流动,必须采取严格的控制、隔离措施。
“陛下,这样做难度恐怕很大。”申时行率先开口,疑虑地道。
“难度再大也得这么做,且必须这么做,不然传染的人更多,死亡的人自然就更多。”朱翊镠态度坚决。
“可是,将几个县的人全部控制起来不让流动,眼下还是天寒地冻的初春季节,几个县的人,吃喝用度怎么办?”申时行接着又担忧地道。
“朝廷派人给他们送,并动员其他地方支援,但绝不能让感染者以及与感染者密切接触的人随意流动,趁眼下还没有到不可控的地步赶紧行动。”
“陛下,如此一来,对密云以及与之相接的那几个县人而言,不是只能听天由命或者说是等死吗?”
“要不然怎么办呢?难道任凭肆意传播给全国各地人吗?”
“……”申时行不说话了。
朱翊镠又将目光投向王锡爵与王家屏,问道:“你们二位有何补充?”
王锡爵担忧地道:“如果像陛下描述的那样具有高传染性,还有谁敢接近已经感染的那些患者呢?”
“这个得等胡院长调查报告出来,看病毒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是通过身体接触还是呼吸感染,然后才能确定以什么方式接近被感染的患者。”
控制传染性疾病的扩散,朱翊镠肯定比这个时代的人在行得多。
可以说压根儿不是一级别的。
当然,这个时候最能体现朝廷的控制力,以及调度资源的水平了。
陛下如此之重视,三位阁臣也无话可说,立即下去连夜采取行动。
第二天一早,密云、平谷、怀柔与顺义四个县全部封城戒严。
不让任何人随意进出。
有感染者或与感染者有过接触的人所在的村庄、胡同、街坊,全部围堵起来不让流动。
言下之意,必须做到足不出户,只能待在家里。
对于不听指挥者,一律抓起来关进大牢,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
胡诚说到做到,带领太医院二十多名太医,第一时间赶到密云。
然后迅速对感染者进行抽样调查分析研究,历时一天一夜,终于初步确定此次病毒是人感染禽流感所致,通过呼吸、身体接触皆可导致传染。
潜伏期在七天以内。患者发病初期表现为流感样症状,包括发热咳嗽,伴有头痛、肌肉酸痛和全身不适,也会出现流涕、鼻塞、咽痛等。
呼吸系统症状出现较早,一般在发病后七天内即可出现,但持续的时间会很长,恐怕部分感染者在经过治疗一个月后仍有较为严重的咳嗽、咳痰。
部分患者肺部病变较重或病情发展迅速时,出现胸闷和呼吸困难等症状。
若在感染初期即有胸闷、气短以及呼吸困难症状,会迅速发展为严重缺氧和呼吸衰竭状态而导致休克与死亡。
既是携带病毒的禽类是人感染禽流感的主要传染源,那最近必须减少和控制禽类,尤其是家禽间的禽流感病毒的传播尤为重要,更不要吃了。
调查研究报告写完后,胡诚立即呈送御前,但都没有立即回到太医院,而是在密云救助治疗感染者。
因为是传染性疾病,工作做起来相当吃力,心中有恐惧,害怕自己也被感染,通常医生在这时候最容易感染。
但胡诚也想得开,谁会他们是从事这一职业呢?这时候他们不上谁上?哪怕明知有被感染的风险也得上。
这就叫职业操守。
就像军人,哪怕明知是个死,只要号角吹响了,那也得拼命往前冲。
……
朱翊镠收到胡诚的报告时,已经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然而,密云、平谷、怀柔、顺义四县呈送上来的数据均显示,感染禽流感者并没有明显递增。
也就是已经说趋于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