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的真情实感面前,语言的确显得微不足道。
王象乾与他夫人,以及王姽婳都明白,行动才最有说服力。
申用嘉也明白,所以跪在王姽婳面前表明自己的心迹后,并没有作过多的纠缠,没有让王姽婳一定答应。
一路上只是悉心照顾王姽婳,无论王姽婳是否愿意。
他只做他认为该做的。
王象乾与夫人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很是宽慰。
而王姽婳有时心烦意燥,她总觉得申用嘉对她好只是源于忏悔。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难就难在这儿,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想什么。
即便对方表达出来,你也不一定相信那就是他的真心话。
即便相信那就是他的真心话,那也只能代表他一时的真心话。现在说得好做得好,将来谁知道会怎样?
如果放在之前,王姽婳会说人就该活于当下,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
可现在不一样。
她现在必须谨慎,再也伤不起了。
正如她对申用嘉所说,若不是为了爹娘,她不会活下来,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让别人怎么接受?
所以她根本不想对申用嘉好,甚至骂他赶他走,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无论她怎么对待申用嘉,人家就是黏着她,死心塌地。
反而让王姽婳觉得痛苦难受。
一行人终于抵达辽阳。
这天朱翊镠刚好在巡抚衙门里代王象乾处理政事。
王象乾离开这些天,巡抚衙门里的事务一直都是他在处理。
朱八戒在他身边陪伴。
当听到巡抚回来的消息时,朱八戒激动得直往外冲。
“站住。”朱翊镠当即呵斥。
“师祖,徒孙去接岳父。”朱八戒道。
“他们不知道来这里吗?”
“师祖。”朱八戒可怜兮兮的表情。
“你在这儿给我好好待着,师祖已经派人去接了,不用你操心。”
朱八戒只得悻悻然地退回来。
“你当御前侍卫有一阵子了,也该懂得一些基本礼仪。”朱翊镠语重心长地教导道,“虽然师祖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可你不能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就你这样,动不动心血来潮,倘若你不在师祖身边,或者师祖想交给你一个什么任务,如何放心得下?”
“徒孙只是担心姽婳妹妹嘛。”朱八戒弱弱地回道。
“任何时候,都要镇定一点。这样才让人觉得,你可以独当一面了,而不是像个孩子似的,时刻需要师祖与你岳父提醒指点。明白吗?”
“哦。”朱八戒点点头。
“要用心记得,别只知道点头转身就忘,师祖与你岳父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终有一天你要靠自己。”
“徒孙谨记师祖的教诲。”
“一会儿你岳父他们回来少说话。”朱翊镠又再三叮嘱道。
“徒孙知道。”
这时王象乾领着夫人女儿女婿至巡抚衙门,通传一声得令后便进去了。
四个人刚一进来。
朱翊镠抬头一看,不由得浑身一激灵。他曾经在朱载堉府邸特意接见过王姽婳与她娘。
可此时母女俩骨瘦如柴,与他心中固有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朱八戒更是讶然出声,感觉不认识似的望着他的姽婳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