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感觉王安有点小瞧他,所以心中稍有不悦,也就策马而去了。
他承认,曾经的确认为师父有利用他之嫌,但仅限于统一女真族各部这件事儿上,而今已经明白师父确是为了他族人好,这事儿自然就释怀翻篇了。
怪没怪过师父呢?
当然怪过,但他认为已经过去。
师父当面问,他觉得还能接受;可王安也这样说,他就觉得被轻视了。
师父让他前去协助许国这件事,他可真没有觉得师父是在利用他。
就像当初师父派他去台湾那边支援马栋一样,他认为师父是信任他,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是一件高兴的事儿。
当然,他也感觉到了王安是好心提醒他,毕竟王安是为了师父好。
但努尔哈赤还是觉得这时候不提醒舒服。明白人不需要被刻意提醒,一旦被提醒,便感觉被人小瞧了。
或者说,至少不了解他。
既然如此,那还与王安多说什么?
所以即便王安是代师父来送行,努尔哈赤觉得自己没有失礼就够了。
……
而王安也稍有不悦,因为感觉被努尔哈赤冷落了。
原本他代替皇上来送行,准备与努尔哈赤好好聊聊,可不料没说上几句话努尔哈赤便策马而去。
如今他红得发紫,无论内廷还是外廷的官员,都恨不得与他攀缘,可这个努尔哈赤似乎高傲得很。
回宫的路上,王安也有反思,难道自己说错话了,或是说了不该说的?
感觉也没有啊!
两人本来额就没有说几句话嘛,到底是哪句话让努尔哈赤不开心了呢?
一回至东暖阁。
王安便禀道:“万岁爷,努尔哈赤已经启程南下,奴婢送了他一程。”
“好!”朱翊镠头也不抬地继续做事。
“不过万岁爷,或许因为奴婢的两句话,让他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
“是吗?那你与他说了什么?”朱翊镠这才抬眸问道。
“奴婢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希望他不要辜负万岁爷对他的期望,更不要怀疑万岁爷是在利用他,而要懂得珍惜万岁爷对他的器重。”
朱翊镠不禁摇头而笑,道:“你这样嘱咐,他当然有点不高兴了。”
“可奴婢记得万岁爷昨儿也是这样嘱咐的呀。”王安弱弱地辩白了一句。
但随即,又意识到什么似的,忙补充道:“奴婢可不是要与万岁爷比。”
“看来你还不是很懂他。”朱翊镠笑了笑,说道,“他是一个高傲,且有自知之明的人,朕是他师父,嘱咐他两句,他当然还能听得进去;可如果你也这样嘱咐,他会觉得你小瞧了他。”
“万岁爷,奴婢真没有这个意思。”王安连忙解释道,“奴婢是为了万岁爷,当然也是为了他好,此情天地可鉴。”
“朕知道,他或许也知道,但还是会觉得你小瞧他,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你这样提醒,有朕提醒他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