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义忙接道:“万岁爷,他们怀疑哱承恩副总兵并非醉酒不慎落马身亡,而是另有其因,就像怀疑当初他们父亲哱拜副总兵的死一样。”
“岂有此理!”朱翊镠大喝一声,同时猛地一拍桌子,“你们的父亲、兄长都是与朕见面之后死去,难不成你们说怀疑朕暗中派人做了手脚吗?”
“臣不敢。”哱承宠道。
“那你们来质问谁?讨什么公道?不是因为怀疑朕吗?你们兄长过世,不好好置办他的身后事,却跑到巡抚衙门里来胡闹,你们心安吗?”
“陛下,正因为心里不安,所以才想查清大哥的真正死因。”
“想查自己去查,没有任何证据,就跑到巡抚衙门来胡闹,你们觉得这是明智之举吗?”朱翊镠不紧不慢地道,“还有,即便真的另有原因,你们这样做就能查出来?岂不打草惊蛇?万事都要讲究证据,大胆猜测可以,但是不是必须得小心求证?而你们呢?”
“……”哱承宠与哱云不吭声了,感觉好像确实是鲁莽了一些。
“你们先回去吧。”朱翊镠冲哱承宠与哱云一抬手,随即又提醒道,“记住,以后做事要多动动脑子。如果你们真有线索有发现,而不仅仅只怀疑,朕一定为你们做主,毕竟都是朕的股肱之臣,突然死去,朕也万分伤心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哱承宠与哱云也没什么可说的,确实他们眼下只停留在怀疑阶段,而没有任何证据。
所以也无可奈何只得就此离去,心里头还纳闷儿,不是说皇上去了京城不在辽东吗?怎么消息有误吗?
确定哱承宠与哱云两个离开后,田义第一时间跪倒,说道:“首先,奴婢恭迎万岁爷安全回抵辽东;其次,奴婢要向万岁爷请罪!”
“何罪之有?”朱翊镠不紧不慢地问。
“奴婢不敢欺瞒万岁爷,哱承恩之死与奴婢有关……”田义坦诚地道,继而将他的决定与行动一五一十告知。
朱翊镠其实已经知道了。
而直到此时王象乾这才明白,原来之所以感觉田义判若两人,是因为田义有心除掉哱承恩。
为什么要除掉哱承恩,第一,哱承恩目中无人,这是导火索;
第二,因为冯保去年年底来辽东特意与徐文颖交代过此事,担心哱承恩他们几个终究是祸害。
但这事儿冯保只与徐文颖说过,并没有与朱翊镠说,便如同当初让张大寿去杀人时,私下里只与郑妙谨说,就是担心朱翊镠有妇人之仁。
徐文颖倒是一时记着这事儿,只是由于自己有孕在身而没有付诸行动,感觉有点不太吉利,加上哱承恩暂时也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
便一直将此事压在心底。
如今在田义的撺掇下刚好找到一个契机而已,就这样将哱承恩除掉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田义也只是将他的所作所为包括所想和盘托出,其实还有些内情他也不是很清楚。
但田义与王象乾都是聪明人,大概也能猜到冯保为什么要除掉哱承恩,肯定与当初哱拜之死有关。
因为,谁让哱承恩一直死死揪住他爹的死不放呢?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儿,三言两语实在也说不清楚。
除了朱翊镠,又有几人真懂?哪怕是参与其中的冯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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