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晚过后，世间多了一个力战三千的剑客，而长安城的一级戒备名单上多了“橘右京”这个名字。

往后，人们说到他时，常和那三进三出长安城的剑客做对比，无论是以为他更厉害或以为那个剑客更厉害，眼神都充满敬畏之色。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居合剑意大圆满，橘右京不愧为一代宗师级的人物，一招“细雪”，内劲无孔不入，能瞬间杀灭众数之敌。

但杀不死狄仁杰，因为他的眼睛明察秋毫。虽然感受不到细雪是如何发动的，可狄仁杰知道细雪往哪个方向去。任何事情都有蛛丝马迹可以捕捉，稍加运用便如让自己料事如神。

“判决令。”

红色令牌亮起，卷起一道旋风，狄仁杰的元气依附着它得以表现出特定的轨迹，而细雪之力如同雪入大海再无回音。

居合斩。

橘右京再一次挥刀，这次橘右京元气所剩无几，威力太弱。那名真名级的将士一招火离拳法，与之相碰，在这片空间激起阵阵涟漪。

橘右京倒退十余步。双腿失力，眼看要倒下，把刀插在地面，这才堪堪支持住。

而那名真名级的人物，本就受了细雪重创，交手之下立即已经昏倒在地，再无一战之力。

此时只有一位敌人了——狄仁杰。

寂寥的夜里原本还很吵闹，转而只剩下两个人站着。生命已如风中残烛的橘右京，尚未完全出手甚至根本没有受伤的狄仁杰，这两人相互对视着，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狄仁杰是个慎重的人，此时兵力已无，他不用再对橘右京穷追猛打。只是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和圣皇武则天的对话。

“这次出兵，该出动几级规模的。”

“无所谓，挑一些即使是死也对大唐来说没有重要关系的人，让他们从军作战就是。”

狄仁杰虽有疑问，但习惯了不对圣皇吩咐的命令多问，只是遵守执行。

如今这副局面，他想可能圣皇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而此行的深意，狄仁杰也是这时揣摩出来了。

“十分钟已到。”

“只要坚持十分钟，这场比试就自然是橘先生赢了。”狄仁杰没有任何表情的说到。

他似乎对这次围杀的失败并不在意，不，想通圣后的想法后，他真的已经无所谓了，相反的他还有几日未见的愉悦。

“你走吧。”狄仁杰缓缓说道。

于是，橘右京的身影在夜色中悄然淡出。

留在狄仁杰一人难以揣测的背影。他细细看着手上三道令牌，露出难以察觉的笑意。

橘右京想起来马原是往白天住的村落方向逃走，现在追去，他应该能与之汇合吧。

但马原此时正处于一个神秘的古庙前，那古庙破破烂烂，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奇怪的是，不论他往哪个方向离去，始终都会再次回到这里。

“那些官兵在追你。从这条小路走吧，那里地形复杂，加上迷雾弥漫，逃走的几率更大。”

在村落门口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子拉住了马原，是这样告诉他这个奇怪的地方。

中年男子看见了马原，那本该结伴的橘右京不见了，加上马原面容凄惨，不由有了不好的猜想，心中对这位少年顿生怜悯。

只是大人们的争斗，是他们这些卑微之人无法左右得动的。中年男子没法保护马原，他所能做的只是把马原从一个危险的地方送到另一个危险的地方。

枫叶谷。

四周村落的人凡是进入那里的，最后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