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使修行有了意义，再枯燥的日子也变得轻松有趣，刘备一路兴致勃勃。

“阿玉，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师傅问他。

刘备一个人完成了猎杀魔种，正躺在树下休息，听到师傅的话，不禁直起身来看着对方，

“师傅，你说的什么？”

师傅有点不好意思，道，

“就是你上次说的，让所有人过上平稳的生活。”

刘备一脸认真道，“我想这么做，我觉得世界本应该就是这样。”

师傅道，“那你想清楚了吗？”

刘备道，“想清楚什么？”

师傅道，“一件事，必须清楚怎么做，为什么做，做下去的结果是什么。”

刘备羞愧地低下头，“我没想这么多。

师傅用手搭在他的肩上，缓缓说道，“阿玉，不必自责。如果你坚持这个想法，总有一天你自然也会想到这个，不必为师提醒。”

哈哈，师傅笑了笑，转身离去。

第二年夏天，师傅便去世了。

“去把阿玉叫来。”

躺在病榻之上的那个男人，气息奄奄地对随从吩咐道，他的眼睛浑浊无光，苍发白白，咳嗽得厉害。

很快，刘备闻讯急忙来到了师傅床前，一下子跪了下来。

师徒俩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话，刘备擦了一遍又一遍的眼泪。

还记得，刚入门的时候，刘备的天纵之才博得众人赏识，处处得到谦让，却有个刻板的老头训斥了他这个乡下孩子不识礼数，并且强行收他为徒。

在刘备思念老家的父母妹妹黯然神伤之时，却有个老头一旁关注了许久，忍不住跑出来大骂，小孩子就是不坚定，如何能成为合格的猎魔师。

春夏秋冬，四季更迭，刘备跟随着师傅走过每一座山每一座城，见过数十种不同的魔种。

和其他猎魔人不同，师傅在有的情况下也会释放魔种。旁人问为什么，师傅只是说，他们并没有杀人，没有做什么坏事。

“这老头糊涂了，非要等魔种杀了人，才肯杀掉吗？生来就是祸害的东西何须仁慈之心。”

偷听到师傅被村民暗自辱骂，刘备气不过，找师傅评理。

师傅哈哈大笑，道，

“记住，阿玉。世上没有东西生来就是坏的，也没有生来就是好人的。”

如今，那个爽朗的老头也是不行了，病倒在最后一次魔种狩猎中，气息枯焉，如同风中残烛。

“阿玉，还记得你说的那件事情吗？”

刘备听着，老头继续说道，

“让天下安生，要怎么做，为什么做，做下去的结果又是什么？”

刘备道，“弟子愚笨，只明白了要怎么做。”

师傅道，“愿闻其详。”

“第一，先把魔种驱逐出去，让人类能够更自由地……”

还没说完，师傅摇了摇头，

“阿玉，你说的天下是谁的天下？”

刘备道，“自然是天下所有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