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版可以吧？” 剪辑室，宁昊顶着俩给眼圈对路平安问道。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但路平安和宁昊依旧在工作。 宁昊是为了《疯狂的石头》。 对宁昊来说《石头》是他的第一部商业电影，投资巨大，压力也极大。 所以从1月上旬《石头》杀青以来，他就一直待在剪辑室，不敢懈怠半分。 路平安则是为了几个项目，以及那庞杂的所谓工业计划，顺道帮宁昊把把关。 “我觉得差不多了。” 路平安回答道。 宁昊松了口气，然后不出路平安所料地又说道，“我再看看。” 宁昊终于纠结完了最后的头绪，在最后时刻灵光一现，改动了几个微妙的细节。 胡清泉在下午两点半时候打来电话：“在公司吗？” 但也正式因为最清楚，所以也会最担心。 原版的怪兽音译叫“开菊”，这是音译自霓虹语的，现在路平安自然不好用霓虹的，那么是直接叫“怪兽”好，还是“异兽”或者“超兽”又或者是别的名字？ 路平安干脆不叫楼下的外卖，一起加入。 千里背尸。 “老胡你来得刚好，刚刚做完。” 路平安笑着起身，嘴里唾液分泌。 “必须的。” 所以路平安拍拍宁昊的肩膀：“先休息一下吧，醒醒脑子，不着急的。” 胡清泉瞬间激动，语气也在期待惊喜和愤怒嫌弃中无限切换。 “做完了？真的？做完你也不告诉我？你这小子，存心的吧！” 原时空路平安第一次看到这电影是在一次学校放映活动上。 “好吧。” 但《画皮》同样不着急拍，要配合梨子05年末的《新聊斋志异之画皮》的播出再开启宣传。 路平安当即便明白，多清净只是借口，主要目的还是电影。 商业方面。 只是同样的，外国片基础分天然比国产片高的毛病依旧没改。 吃完饭，邢爱娜识趣地提醒了一句“晚上早点回来”后便走了。 但现在，路平安似乎起地过于猛了一些。 “这下妥了！” 现在的他，只想要个心安而已。 好在这不用他时刻盯着。 商业上的事难说，文艺片总得落个踏实吧。 但路平安也并没有打算给自己多找一件事来做。 “甭管做到那一步了，给我看看，不然饭都吃不下了！” 这么一来，时间跨度又是至少一年。 今天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打开游戏，而是开始上网冲浪。 见了面，开口就问：“你那《断背山》做完了没有啊？” 目前路平安手里的大计划，胡清泉是最清楚的。 他路大导演现在架子起来了，不是什么片子都可以拍的。 电影虽好，真要参与，他只会优先选择投资而不是自己亲自下场。 但“国产第一公路片”还是可以的。 《环太平洋》的前期准备工作虽然看上去庞大。 万一电影失败，路平安在国内也会跌入万丈深渊。 《蝙蝠侠》他好歹还看过一半成片，而《断背山》后期画面他是一秒都没看到。 哪怕片子不咋滴，但只要不崩，他回去也能睡个好觉。 创作这种东西，要是考虑到未来的市场反应，那么就总是会伴随着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的。 不仅是他，目前的路平安也是如此。 这么一来，国内国外两个万丈深渊。 而且路平安这几个月来也总是藏着掖着。 “我就算了，现在这电影都快搞死我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实际上得不得奖什么的，胡清泉并不强求。 现在国内市场才多大啊。 3000万成本，两千多万票房。 宁昊和路平安两个精力都超出常人的导演则是照例没有午睡，用玩电脑的方式作为午间休息。 但现在毕竟关系不一样。 《断背山》也一样的。 路平安这边反倒轻松了一些。 奖项方面先不说。 所以总得看来，05年的路平安其实并不会比04年要忙。 太大了！ 《蝙蝠侠》在老美的万丈深渊还没跨过去呢，现在在国内又来个工业计划。 那时候是08年，一大帮学生笑得前仰后合，电影放完后，一帮人只要坐公交车，车窗外的风吹进来就会学着电影里的东北老赵大呼：“啊，我多快乐~” 说话间，邢爱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吃饭了。” “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这就更让他睡不着了。 胡清泉又道。 未来他也会成为北电研究生导师中，唯一一个研究现代科幻电影工业并实践建立项目的导师。 所以对路平安提出的工业计划，胡清泉当然要接手帮忙。 在这种心态下，再加上精益求精的态度，对各类细节表现出犹豫、难以取舍，然后钻牛角尖也很正常。 路平安坦白道。 说是用作研究，其实全程参与，他心里才有底。 算上版权是小赚。 不过路平安是轻松了，下午公司里纠结的人却又多了一个。 再加上《环太平洋》也的确不着急拍。 路平安表示理解，创作嘛，拿不定主意很正常。 这个时候就需要劳逸结合。 收益于路平安，路平安也反过来收益。 邢爱娜现在还不是宁昊的正式妻子，但应尽的义务那是一丝不苟，每天都来送饭。 “我来看看。” 宁昊直接摇头，然后继续浏览别的网页。 实际真要拍的话，时间也的确是完全可以有的。 “有想法了？” 两人说着话走出剪辑室，然后一起吃饭。 路平安摇头。 于是路平安就问了：“你要拍不？” 还别说，手艺比颜丹晨还要好一些。 路平安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当下网络上讨论热度比较高的一个新闻： “湘南农民工千里背尸是愚昧还是有情有义？” 评分8.4，不会折损他的威名。 这不就是《落叶归根》的原型故事嘛！ 喝酒喝出脑溢血，结果没了，工友帮他落叶归根，结果半道被警察发现，最终火化回家。 创作者有时候就容易钻牛角尖。 《落叶归根》是部好电影，被许多人誉为“国产第一公路片”。 所以可以投资。 现在路平安有院线，票房会高不少，收益也会多不少，赚的自然也会更多。 他红光满面地出了剪辑室，迎面碰上刚从隔壁放映室出来同样红光满面的胡清泉。 各种评论都还不错，其中也不乏会有恶意的，好在现在的豆瓣照搬的是未来成熟的管理模式，问题不大。 当初拍《蝙蝠侠》时候拉上北电，实际上已经有了人才培养和工业体系建立的雏形。 一个多月的剪辑，不算慢，但也着实费脑瓜子。 实际上目前的《石头》和原版已经基本一样了，宁昊拿不定主意的只是一些细节方面。 路平安该怎么办？ 胡清泉要是和路平安没那么亲近也就罢了，计划和项目的死活他也就无所谓了。 又是“电影工业”又是“人材培养”。 宁昊又问。 到了一点，两人继续工作，宁昊继续去纠结他那几秒之间的剪辑差异。 宁昊长舒一口气。 原时空这电影票房上亏钱。 因为要做《石头》，宁昊夫妇俩头一回不回家过年。 另外还有《画皮》，这电影同样是未来星辰工业体系下的产物。 好家伙！ 知晓路平安的工业计划后，胡清泉横竖睡不着。 “想拍？” “你有时间么？” 在他看来，奖项和商业要两手抓。 别看改动地少，但最终的感觉却让他如夏日饮冰，很是舒爽。 比如目前在定稿的《环太平洋》机甲、怪兽的形象设计以及取名。 宁昊继续问。 这是胡清泉的期盼。 现在商业上是个巨大的无底洞，奖项方面同样没有一点底。 路平安不假思索地回答。 “在的。” 现在，终于可以过个好年了！ 宁昊接受了建议，然后看了眼手表，“11点了，我老婆该来了！” “没有。” “行吧。” 然后半个小时不到，胡清泉就抵达公司。 放慢脚步等它个一两年的也没关系。 还不错，目前豆瓣开分的影视剧下边，有深度的评论越来越多了。 正看着呢，宁昊说话了：“唉你来看看这个。” 就说这种状态的人不好惹吧。 这是华语电影的先锋。 路平安觉得还是不和他开玩笑为妙。 年后他就会正式接手这一块项目。 路平安表示理解，这和国情有关，不太好改。 五个多小时后，晚上7点多。 那正是胡清泉。 钻牛角尖其实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想开了，自然就不会纠结了。 胡清泉干脆直接摊牌：“不看到片子，我睡不着觉啊。” 但这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原本预计是半年，现在看来怎么也得一年。 “半路车子抛锚，干脆把老人接来京城过年了，人太多，烦躁，来你公司避一避。” 路平安的重点是看一看豆瓣的情况。 原版主角的机甲叫“危险流浪者号”，现在换成国产机器背景，又得取什么名字？ 还有机甲的形象，因为是国产机器，那么在设计环节就要优化一下，这一下方案就多了，选哪个？ 再往前推还有剧本方面，是双男主好，还是按照原版的来个外国男主华人女主好？ 总之，路平安现在也是个创作者。 影视剧的评分也趋于稳定，各类作品的评分有涨有跌，“严格”的标签慢慢形成。 胡清泉知道路平安的大计划后，也觉得这是个极好的研究方向。 路平安心里笑着摇头，没和他理论，直接走向放映室。 “还是你专业。” 在他看来，路平安最好的状态就是奖项商业两手抓，然后横扫一切。 “说曹操曹操就到，今天什么菜啊。” 宁昊同样摸着肚子，一脸幸福：“哎，有老婆就是好.” 钻牛角尖的人，一点就炸，大过年的，他可不想白白被骂。 路平安就比较专业：“可以拍成电影。” “的确有点想。”路平安没有否认。 而死者亲属则是大骂主人公操作不当，认为这完全可以让工地赔偿 宁昊的注意点放在了奇怪的地方：“看到没有，少喝点酒，脑溢血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以拍成公路片。” 看着那为自己担心到爆的模样。 “胡老师你也在公司啊，遇上什么大喜事儿了这么高兴，难不成师母怀上了？” 胡清泉听后哈哈大笑：“不是，但也差不多。” 宁昊满头雾水。 胡清泉却不再回答，背着手，哼着《断背山》的背景音乐调子出了办公室。 总算可以过个好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