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杀青,对于整个剧组而言只是结束。 但对于江培安而言,是千头万绪工作的开始。 所以,当他看到穿梭在各个酒桌上的剧组工作人员,他是打心底的羡慕。 前世在剧组工作的时候,杀青宴绝对是每个影视民工的心头好。 原因无他,在杀青宴上不管是明星还是导演,大家喝完酒上头之后,你会发现彼此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 可以是把酒言欢的好兄弟好哥们,之前在工作中的种种不快,都随着几杯酒下肚,一笑泯恩仇。 也有人会一直记恨,但至少不会在这个场合闹翻。 也许你还可以鼓起勇气,向自己心仪的女演员要一张合影和签名。 这种场合,除了不是性格极端的女星,大多都会答应这个要求。 后世就经常有粉丝为了追星当剧组工作人员,然后就如同集邮一般收集着各路明星的合照和签名。 甚至还可以看到某些女星在杀青宴上喝多了然后抱在一起痛哭的情形。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上一世的江培安刚进入剧组的时候,就有幸看过女星们抱在一起痛哭的样子,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 当然,那时的江培安也没有资格进入更好的剧组,女星们也不是什么知名艺人。 大概就是四线多一点的名气吧。 那时候江培安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氛围,整个杀青宴上半段都是喜气洋洋的状态。 结果到了下半场,气氛就变得感伤起来,毕竟剧组都是暂时性的工作。 大家又都是天南海北聚起来的年轻人,共同生活三四个月,彼此也都有了交情。 突然就这么离开了,明天就都见不到了,想想还真有些伤感。 但更多的则是对于前途的茫然。 江培安记得当时自己还背着所有人偷偷的抹了几滴眼泪。 不过那也是他第一次在剧组流泪,感情是真的,眼泪也是真的。 只不过后来见识了太多剧组内部的蝇营狗苟,再加上参加的剧组也多了,身体和感情上直接就就麻木了,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感伤。 “想什么呢江导?” 江培安正看着一对场务兄弟喝酒划拳的时候,身旁的周汛笑着问道。 “呵呵,看他们呢。” 江培安笑呵呵的说道。 周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刚才还在划拳的两兄弟,此时已经拉着手开始晕乎乎的互诉衷肠。 周汛感慨道: “我从出道到现在,大大小小也待了几十个剧组,最初的时候也像他们这样难舍难分。 不过后来就习惯了,剧组只是杀青解散,又不是以后都不再见了,真正的朋友往往都是这场结束后,还有下一场。” 闻言,江培安呵呵一笑,这洒脱的性子,倒是符合周汛的风格。 “你从出道以来经历过的剧组,就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跟身边的依依不舍?” 江培安笑着问道。 周汛喝了口酒,淡淡道: “有过,98年拍摄《苏州河》的时候也像他们现在这个样子。 我记得那时候杀青之后,老贾就骑着电影里那辆摩托车带着我。 一路从宝成桥走到底,油门加到最大,风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耳边不停的聒噪。” 江培安倒是不意外周汛说出《苏州河》这个名字。 毕竟娄夜的逼气太重,是个令人特别难忘的导演。 说个冷知识,《苏州河》并不是在苏州拍摄的,而是在魔都。 影片取景于黄浦江畔的外滩,它是魔都十里洋场的真实写照。 周汛有些忧郁,大概是回想起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江培安没有打断她的沉思,而是拿起酒杯独自喝起了酒。 “江老大,我估计下个月就要去那边了。” 两人刚才的谈话,吴晶也在听着,此时不由得出言道。 “这么就早过去?” 江培安有些惊讶。 “嗯,早晚都要过去嘛,不如早去一步,多接活,多交朋友,呵呵。” 吴晶笑呵呵的说道。 这句话倒也体现他直爽的性子,兴许是练家子出身,吴晶本人还是比较受欢迎的,走到哪都能跟人打成一片。 1998年拍完电视剧《太极宗师》之后,吴晶数年没有什么力作问世。 于是他决定到南下到港省发展,在港省他遇上了洪金保。 吴晶在港省的第一部大制作电影,就是洪金保推荐他参与的《杀破狼》。 据说当初还遭到了主演甄字丹的阻挠。 甄字丹对他说: 武术冠军遍地都是,不是所有的武术冠军都适合当演员的,不过武术冠军应该都适合当保安。 最后还是洪金保的力荐,吴晶才在这部电影里演了一个只有一句台词的反派人物。 《杀破狼》中吴晶和甄字丹有一段对打,两人并没有事先套招,而是真打。 甄字丹在吴晶的胳膊上打断了四根棍子。 事后有人夸吴晶说你表情演的真像,吴晶苦笑说:那是真痛! 在港省,洪金宝不只是事业上扶持吴晶,生活上也百般关照。 后来吴晶成名后在某节目中公开说:洪金保像父亲一样! “吴老师你要去港省?” 一旁的于胖子惊讶的问道。 吴晶微微一笑,道: “去港省碰碰运气,说不定有更好的机遇。” 闻言,于胖子哈哈一笑,直言不讳,道: “现在港省能有什么机会,政策放开后他们都往大陆跑,现在大陆的发展机会比港省多。 而且等《画皮》上映后,说不定你还会大火一回,这时候去港省不合适啊。” 吴晶苦笑着摇了摇头。 于胖子却是问道: “怎么,你是对江导没有信心还是对大陆没有信心?” 吴晶摆手道: “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以前也火过,后来嘛也就那样,所以这火不火啊,还得看作品。”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孙丽倒是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 “吴老师说的对,火跟不火还得看作品。” 她因为《玉观音》这部电视剧火了之后接到了很多片约。 不过她选剧本还是比较慎重的,这次的《画皮》就是看在剧情和资方还有导演才下定决心参演。 事实上,孙丽确实比她家那口子靠谱一点。 后面无论是《幸福像花一样》还是《霍元甲》亦或是让她爆火的《甄嬛传》都体现了她本人对待作品的态度。 于胖子还要再劝吴晶,江培安却是对他摇了摇头,道: “不用再说了,晶子有自己的想法,来,让我们共同举杯,莫愁前路无知己,相聚也是缘,大家一起走一个。” 几人举杯碰撞,酒水洒落在桌子上,但喝到这个份上后谁也没有在意,直接一口干。 …… “我、我还能喝,来,咱们继续!” 吴晶趴在桌子上喝的有些人事不省,江培安的头也有些晕乎乎的。 “今天大家喝的都不少,要不咱们就结束?” 于胖子脸色红润,看样子也没少喝。 “行,结束吧,早点回去休息。” 江培安点头。 “我安排了房间,直接去前台报自己的名字就行。” 于胖子贴心的提醒道。 “呵呵,于总破费了,那他们……” 江培安看了眼大厅里还在喝的工作人员们。 “他们也都安排好住的地方了,他们想继续喝就继续喝下去,最后酒店的人会把他们带到房间的。” “好,那咱们撤。” 江培安点头,起身后立马就有酒店的工作人员过来扶他。 “我来吧。” 曾梨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江培安的身侧。 “梨子你没事吧?” 江培安看着她问道。 “没事儿,我今天没有喝多。” 曾梨点头道。 “曾小姐送你回去也行,你们都在同一层楼,离的都不远,正好顺路。” 于胖子笑着道。 “于总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江培安问道。 “我就不用了,我留下来再陪他们再喝一会。” “好,那于总你少喝点,注意身体。” “放心吧。” 曾梨扶着江培安,孙丽则是搀着有点上头的周汛。 另一边的常晓洋则是半扶半抱着一滩烂泥般的吴晶。 “据美国媒体2日报导,曾主演《教父》、《欲望号街车》和《码头风云》等优秀影片的好莱坞著名影星马龙·白兰度已经去世,享年80岁。” 刚出电梯,走廊尽头的电视里报道出一则消息。 听到主持人的声音,江培安停住脚步,抬头看向电视屏幕。 其他几人也是随着他的脚步停下,而抬头看着。 “性格桀骜不驯的马龙·白兰度无疑是当代最伟大的演员之一。 他出身于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农药制造商,从小就不服管教的他曾数度被学校开除……” 电视节目开始播放马龙·白兰度的生平介绍。 看着电视节目,江培安喃喃道: “他不是一个伟大的人,不是一个道德完善,行为清白的好人。 不是一个慷慨的慈善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甚至不是一个好情人。 不客气地说,他一辈子臭名卓著,恶债累累……而他却永存在电影界。” 就像江培安说的那样,这位的确谈不上是个什么好人。 银幕上,他放荡不羁,私生活亦如此,他的爱情生活尤其令人匪夷所思。 白兰度与第一个情人见面仅两小时,便开始向这位法国姑娘求婚并躲到偏僻的渔村共享甜蜜。 他的第一位妻子是位漂亮的印度模特儿,在婚礼举行前两人就有了孩子,两年后分手。 第二任妻子比她大十七岁,因怀孕被迫结婚,接下来就是离婚官司。 离婚大战尚未见分晓,白兰度在《判舰喋血记》的拍摄中,又迷恋上了19岁的夏威夷少女泰丽塔。 这一次,白兰度认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他与泰丽塔一同去巴黎开始了新生活。 为了表达自己的爱,白兰度一度息影,从好莱坞消失了。 1972年,奥斯卡颁奖大会宣布,在《教父》中扮演教父的马龙·白兰度获得最佳男主角奖。 作为黑帮电影的经典,马龙·白兰度把教父的多谋善变,阴险狡诈,冷酷无情却又对家族一片忠心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个角色也成为影史上最令人难忘的角色之一。 但是,马龙·白兰度却没有出现在颁奖仪式上。 他派一位印地安女孩打扮的代表宣布了他的一项声明: 因为美国印第安人在电影和电视中受到歧视以及最近发生的迫害印第安人事件,他拒绝接受这份荣誉…… 讽刺的是,《教父》里的他教人明白责任的担当。 可在现实中,对女人,他只有发泄,没有担当,对孩子,只管生养,没有教育。 1990年,当他出庭为儿子的杀人罪辩护时。 声称是前妻十几年前那场愤怒的离婚官司给孩子造成了阴影,让儿子走上了歪路。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这些年一直都在忙着找女人甩女人再找女人。 抓马的是,他最钟爱的大儿子克里斯蒂安,开枪打死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夏安的男友,获得十年牢狱之灾。 而夏安因此抑郁成疾,在生下男友的孩子之后,25岁的她在1995年自缢身亡。 最终,克里斯蒂安用十年的监禁让白兰度承认了自己做人的失败。 葬礼上,年老发福的白兰度痛哭流涕的抱歉。 自这桩案子之后,白兰度的一切都变了。 为了帮助儿子脱罪,白兰度向银行借贷,并卖掉豪宅,因此欠下四百万英镑的巨额债务。 而他早就养成了挥霍无度的习惯,不知节制,渐渐地入不敷出,于是他再次参拍了一些电影。 但此时的影坛,那些视他为偶像的新星已成长为当红明星,后浪推前浪,他就被拍在沙滩上。 工作机会越来越少,外债越欠越多。 很长一段时间里,白兰度主要靠美国演员工会每月三千二百镑的退休金和一千镑的政府退休津贴度日。 然而霉运并未结束,曾是白兰度家佣的同居女友露伊斯2003年入禀法院,向他追讨生活费。 指控白兰度违反协议,并没有支付三名子女每月五千五百镑的生活费。 到了2004年7月1日,也就是他死的那天,他留下十一名子女和三十多个孙辈。 然而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为他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