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曼同学,咱们好歹也是他乡遇故知,握个手而已,不至于如此吧?” 柴信摇头,露出痛心疾首之色,仿佛为李小曼的不念旧谊而难过。 李小曼很快恢复了镇定,她挥手止住守山弟子的动作,轻声道:“今时不同往日,男女毕竟有别。你怎么不在金霞洞天待着,来了这里?当初又是如何逃出禁地的?” 她并未明说“荒古禁地”四字,显然是有所顾忌。 “好歹也是学过马哲,解放过思想的新青年,这么快就被封建思想占据高地了……” 柴信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我想拜入太玄门,还烦请老同学引荐一二!” 李小曼是何种人,读过原著的他心知肚明,此举不过是尝试而已,能借此混入太玄门最好不过,如若不能,也并无损失。 “我不过一介寻常弟子,如何有能力替你引荐?柴信,你太高看我了……” 李小曼摇头,声音淡漠而清冷。 “小曼师妹,这位小兄弟是?” 正当此时,一道身影自天际飘然而至,他身材颀长,二十四五岁的模样,水蓝色的衣衫随风舞动,气质柔和而灵动,很容易令人生出好感。 “云飞师兄!”李小曼赶忙微微躬身。 “见过华师兄!” 山门附近的其他弟子见到此人,也纷纷恭声行礼。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华云飞师兄!小弟柴信,久仰久仰!” 不等李小曼开口介绍,柴信当即自报家门,上前向华云飞拱手。 “哦!原来是柴小兄弟,我曾听小曼师妹提起过,你们是来自遥远文明的同乡。” 华云飞气质飘然,语气轻柔,带着温厚的笑容,如一位翩翩君子。 “既然是故人,小曼师妹,于情于理,都应该请柴小兄弟入内一叙才是。” 又不等李小曼接话,柴信便大点其头,上前满脸激动地道:“能得传言中的南域第一天才华师兄亲自相邀,小弟我真是荣幸之至,倍感自豪啊!” “柴小兄弟太过誉了,南域何其广袤,天才不计其数,华某萤火之光,岂敢妄称第一?” 华云飞轻轻摆手,言辞恳切而谦虚,修养非同一般。 “华师兄如此谦虚,实在令小弟敬仰万分……” 柴信满嘴跑火车,前世职场中的溜须拍马之能有了用武之地。 他当然知道华云飞不会是个肤浅之人,被捧两句便会信任自己,仅是借此掩饰自身而已。 直到回到星峰,李小曼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感觉柴信好像比自己跟华师兄还要熟络呢? 星峰之上,峰林尤美,云雾蒸腾,宛若仙境。 双方于飞瀑流泉之间分宾主而坐,自有窈窕少女奉上佳肴与纯酿。 “两年前,我曾见过叶凡小兄弟,着实禀赋无双,令人赞叹。听小曼师妹说,柴兄与他乃是同乡?” 席间,华云飞举杯相询。 柴信笑了笑,也举杯回应,摇头道:“确是同乡。不过,我们那里人人寿不过百,生老病死之苦尤甚,无法于东荒相比。” 说着,他话锋一转,反客为主。 “小弟此来欲拜入太玄门,然却听闻守山的师兄说,只能等半年后再来,不知华师兄可否代为引荐?” 他此来首要目的乃是皆字秘,至于其他全是末节。 “柴兄年纪轻轻,已是彼岸境界,如此青年才俊,愿入我太玄门中,华某欣喜之至。不必引荐,此事我便可以应下。” 华云飞话语真挚,似乎非常欢迎柴信这样的天才加入太玄门。 不远处静坐的李小曼却眸光一凝,眼底闪过惊讶之色。 她如今刚踏入神桥之境,还是沾了华云飞的光,得了不少便利。 “他进境怎会如此神速?还有当初的叶凡,分明是荒古废体,修为却勇猛精进……莫非,他们在荒古禁地另有收获?” 李小曼心思流转,脑袋却垂得更低,默默端起玉盏,饮了一口纯酿。 “我太玄门一百零八主峰,不知柴兄欲入哪一座?”华云飞温声问道。 柴信装作感激涕零道:“华师兄肯收留,小弟已是万分感激,岂有挑三拣四之理?全凭师兄做主。” 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只要能留在太玄门即可。 华云飞却摆手,诚恳道:“这事关重大,我岂能越俎代庖?柴兄务必慎重,选择与自身相配的主峰。只要能通过该峰考验,任何人皆无话可说。” “师兄金玉良言,小弟铭记在心。” 柴信起身拱手。 “无妨,以后都是自家师兄弟。”华云飞笑容始终温和,仿佛春风拂面,“这些日子你可自行在各主峰行走,我会传令各峰,让你通行无阻。” 他这般照顾,似乎是真想留住柴信。 “师兄真是无微不至,小弟感激不尽。” 柴信再度称谢,心底却也有些慎重,这人也未免太好说话了。 次日一早,柴信先在各主峰瞎逛了半天,似乎在观摩各峰气象,最后才来到了拙峰所在。 拙峰确实很普通,远不如星峰的秀丽与巍峨,甚至连灵气浓度都显得很平常。 原先因拙峰传承已经开启,各峰选送弟子来此,本已初显复兴之象。 可惜,后来姬家与摇光圣地因叶凡之事前来问责,太玄门承受了不小的压力,那些被送到拙峰的弟子又纷纷离去,此地便再度恢复往日的荒凉。 “孩子,你的气质让我觉得很熟悉。” 柴信正在拙峰上行走,忽然一道平静而温和的嗓音自前方传来。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躯枯瘦,面目慈和的老者正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 “晚辈柴信,见过前辈!” 他猜出了老人的身份,躬身行礼。 老人气质自然平和,仿佛与身周的环境融为了一体,轻声道:“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实在是惊才绝艳。” 柴信一惊,这位拙峰峰主果然不简单,显然已经看透了自己的真实修为,否则不会出此言。 他以《恒宇经》中的法门隐藏修为,不料竟仍被看穿。 “不是我眼光独到,实在是你站在此峰之上,我便自然知之。看你这般禀赋,想必也是为九秘之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