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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的过去。
初夏的季节,太阳早早的升起,天地间的温度也慢慢上升,羊肉和鸡肉的香味也开始弥漫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
另外一半辛家庄的人,也在忙完了半天的农活之后络绎不绝的赶来。
人慢慢的到齐了。
然后,开宴。
煮的羊肉,烧的羊肉,炖的鸡汤,烧的鸡汤,甚至还罕见的多了几道寻常人家吃不起的炒菜。
酒菜上齐,穿着淡蓝色秀才长袍的辛羸上前,笑着,朝着众庄户拱手行着礼,走到了院子最中间。
他高声开口道:“诸位伯伯婶婶,诸位乡亲,今日,大家都尽情的吃!”
“好!”
“好!”
“……”
人们兴高采烈的回应着,人人脸上都是笑容满面。
“开席之前,十一郎先敬诸位一杯!”辛羸再次开口,端起黄酒一饮而尽。
有上次万花楼的经历之后,黄酒倒是不能对他造成太大影响了。
席中老少爷们也纷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诸位吃好喝好!”再次喊了一声,辛羸退了开去。
主家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他们还有的忙。
李三儿在门外候着那些可能来的贵客派来的人,辛栩在席间奔走招呼着,辛羸便找了个地儿,慢慢的看着,慢慢的思考着。
庄户们纷纷动筷子,同时也快速交谈了起来。
但没过多久。
李三儿的声音在门外响彻了起来:“文知府府上管家到了!”
来人是上次带着辛羸跑了一条街的那个管家。
听到李三儿的声音,庄户们大多停下了筷子,转头朝门外看去。
那管家大笑着,拱手行礼,朗声道:“为十一郎中秀才贺,我家老爷送上玉如意一柄,愿十一郎事事如意!”
辛羸连忙起身相迎:“知府大人破费了,管家快入席。”
“呵呵,那老奴便叨扰了!”说着,管家将礼盒递出。
辛羸接过礼盒,转手便递给了辛栩。
席间,庄户们热闹了起来。
“文知府居然让人来送礼了!”
“还是玉如意呢!据说最下乘的玉如意也要百贯银钱呢!”
“十一郎当真发达了!”
“……”
管家入座主桌,辛羸敬酒,几乎同时,庄里勉强算是有头有脸的几位迅速走过来敬酒攀谈。
但没过多久,李三儿又在门外高喊起来:“益州通判韩秉中韩大人府上管家到了!”
辛羸再度相迎。
没过多久,李三儿声音略微害羞,却还是大声的喊道:“万花楼青衣姑娘到!”
辛羸笑着出迎。
青衣笑着开口道:“不知道十一郎喜欢什么,奴以为十一郎是爱书之人,便送上一卷左传!”
“此书深得我爱,青衣姑娘请入席!”辛羸调笑着开口。
席间庄户们又是叽叽喳喳的喧哗了起来。
“好俊俏的女郎!”
“怕不是日后的辛夫人呢!”
“有可能!”
“……”
大宋之时,人们对青楼女子其实并无太多偏见,这大概也是男女平等的一个体现。
时间慢慢的过去,再是片刻后,李三儿的声音陡然高昂至极:“益州转运使周聪周大人府上门房到!”
辛羸快速相迎。
来人他不认识,但对方似乎认识他,礼物交接后,请人入席。
这下,请了的客人都来了。
辛羸笑着道:“三哥儿,也入席吧。”
李三儿笑着点头。
却在此时,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传来一声喊:“老夫不请自来,不知道十一郎欢迎否?”
辛羸抬头看去,是同样穿着淡蓝色秀才长袍的萧景!
“萧老先生,前翻还想着找不到你家,便没请你,却不想……”
萧景大笑:“哈哈,却不想老夫做了那不请自来的恶客?”
“萧老先生可是贵客,才不是什么恶客!”辛羸笑着相迎。
萧景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一个礼盒:“老夫穷困潦倒大半生,只能送出一只湘妃竹做的毛笔了,十一郎可不要嫌弃才是!”
“哪里敢嫌弃,文房四宝,其中毛笔便以湘妃竹为首,十一如何敢嫌弃!”
“多谢老先生!老先生快快入席!”
辛羸拉着萧景,朝着院内走去,跟辛栩和李三儿还有文府官家和韩秉中以及转运使周聪派来的人同坐主桌上面。
几人互相聊着天,喝着酒,开始动筷子。
酒过三巡,就在各自都因酒意上头而敞开心扉的时候,门外陡然响起一道苍老而洪亮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里面带着满满的恶意。
“偌大的宴席,怎的一个迎客的都没有,辛十一你也未免太失礼了!”
辛羸眉头微皱,起身。
辛栩和李三儿也跟着起身,萧景慢慢的放下酒杯,也站了起来,青衣也跟着起身。
但周聪等人派来送礼的管家门房门,却是老神在在的坐着。
第三十二章
大门口,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穿着淡蓝色秀才长袍的男子出现,这人眼睛微微眯着,一副即将发作的模样。
辛羸走上前去:“请恕辛某眼拙,没能认出阁下来!”
“在下尹天杰是也,乃是陕西四路安抚使尹洙的堂弟!”尹秀才满脸傲然的开口道。
陕西四路安抚使尹洙?
这是谁?
辛羸轻笑:“原来是尹兄,来者是客,尹兄请入座!”
尹秀才呵呵一笑:“谁是你尹兄,就年纪来说,你辛十一得叫我一声伯父才是!”
“如此不知礼仪,你那秀才之身,到底是怎么考上的!”
“对了,老夫古人三十便可自称老夫这才想起,你这秀才可不是考上的,而是闹得文彦博出马,强逼礼司查卷之后才得到的,其间猫腻……”尹秀才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院内的众人看去。
这是在公然否认辛羸如今最大的凭仗!
辛栩、李三儿以及萧景,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至极。
庄户们开始窃窃私语,朝着辛羸投去古怪的目光,人总是更相信那些出格的言论。
那三位高官派来的家伙,则作壁上观,似乎在等待一出好戏。
辛羸冷笑:“辛某的卷子,若不出意外,今日都还张贴在礼司院墙之上,辛某是不是考上的,阁下去看看不就知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