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窗台上便摆放了三根蜡烛,而在西边电热壶下,却是只放置了一根蜡烛。这却是担心蜡烛放多了,会直接灭了西方金气,从而导致五行缺一、功亏一篑。
屋子内,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瞬间,而后,一股燥热的气息从南方墙壁处升腾起来。
浓烈的火热之气一起,眼前的三只老鼠同时翻起了白眼,三只老鼠的身子都开始急速膨胀起来,就仿佛一个被吹大的气球一般。
“不好!”赵开泰大喝一声,稳坐的身子陡然站了起来。
三只老鼠的膨胀变大,让赵开泰眼角微微一跳,这是背后控局之人打算鱼死网破了!
蒋端崖也一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背后控局之人,将自身命力催动到了极致,然后,这三只老鼠在那催动到极致的命力之下,将会爆炸开来!
命力爆满从而自爆的话,可不是一点点血腥的问题,而是会在一瞬间,将子鼠所携带的水属性催发到一个极致!
一旦水属性在三只老鼠自爆的时候,达到一个最高的峰值,就会在那一瞬间,将这屋子内的五行全部扰乱!
万物皆由五行构成,一旦屋子内的五行被彻底扰乱,蒋端崖和赵开泰,也会在混乱的五行之气的冲击下,陷入生死危机之中!
赵开泰刚准备出手,却是又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缓慢的坐了下去。
因为,蒋端崖此刻已经将最后三支蜡烛点燃,速度如风的将这三支蜡烛,放在了房间正中,守住了五行最关键的根基中央土!
只要中央土被守住,那么其他的五行之气再怎么暴乱,都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了!
而且,只要先守住了中央土,就好像围棋里面先占据了天元一般,攻守皆可!
看着三只还在加速膨胀的老鼠,蒋端崖走到床边,把之前吃饭遗留下的两只筷子捡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三只老鼠:“我已经让步了,为何还要咄咄逼人呢?”
“既然如此,我不会再退了,反正我执掌青灯以来,一直苦于名气不大,接不到什么像样的案子,那么,索性就破了你们布下的局,借此扬名!”
话音落下,蒋端崖一把从赵开泰的手中将茶杯抓了过来,同时,左手提起茶壶,倒入茶水。
蒋端崖蹲下了身子,左手用力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在地面,茶杯之中,水面纹丝不动!
赵开泰笑眯眯的看着蒋端崖,他之所以走南闯北的乞讨,并不是要感悟什么,而是做错了一些事,被师尊罚的罢了。
他骨子里便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自然对于蒋端崖方才的反抗之言有了兴趣,同时也想看看这个半吊子的术士,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伤到三鼠运水的控局者。
不错,在赵开泰的眼中,蒋端崖就是一个半吊子的术士,既分不清山术和阵衍术的区别,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真气,但是却又懂得一些奇门遁甲,还能施展一些必须要真气辅助才能施展的法术。
蒋端崖把茶杯放在地面之后,双手仿佛拿香一般拿住了那双筷子,向内一翻掌,再旋转回原位的时候,两只筷子的顶端赫然烧起了明晃晃的火焰。
就在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赵开泰明显愣了一下。
从蒋端崖之前的举动来看,多半是想用茅山术中最简单的水碗斩鬼术,将筷子立在水中,呼喝小鬼,使得筷子能够不借助任何外力的立在水碗中,然后持刀斩断筷子,借此斩鬼。
就算赵开泰对于蒋端崖有着更深切的期待,也只是认为,蒋端崖有可能在水碗斩鬼法的基础上,加上丹字镇煞法。
所谓丹字镇煞法,则是在水碗中画丹字,丹字四笔,一笔一咒,四笔落成,则可以镇煞!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蒋端崖直接把筷子给点燃了。
饶是赵开泰研究过无数的道经术数,也有些看不懂蒋端崖此刻的举动。
这他娘的是哪一出?
蒋端崖依然脸色肃然,仿佛参拜神佛一般的虔诚,然后,迅速的将手中的筷子仿佛上香一般,插到了茶杯之中。
筷子本来是木质的,在水里是会漂浮起来的,可眼前插在茶碗中的筷子,却是仿佛定海神针一般,定定的立在了茶杯里面,纹丝不动。
筷子顶端的火苗,随着插进筷子里面,陡然明亮了许多。
这一切,说来很慢,实际上却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直到此时,三只老鼠的身子才膨胀到了快要爆炸的极点。
蒋端崖依然保持着严肃,配合着手上的决印,庄重的开口低喝:“青龙,朱雀,白虎,皇蛇!四象合一,镇!”
他能感觉到,随着话语出口,他体内涌动的气机,仿佛潮水一般逝去。
就在下一秒,东南西中,四个方向的火焰同时猛然涨了一截。
屋子内,火属性之气瞬间浓烈起来,却在这火属性中,蕴含了金木土三属性的气息!
赵开泰眼睛微微一亮,喃喃自语起来:“居然可以这样借助金木火土四行来压制水行,如果明白这个术法的道理,岂不是五行阵衍术中,除非对手一开始就用上至少两种属性,否则,岂不是可以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不对不对,同时掌控四行,恐怕真气不足以支撑太久,除非成就金丹,自身真气自成循环,那倒是奇怪了,这小子又没有真气,是怎么做到的?”
在他好奇的同时,强烈的火气向着三只老鼠冲了过去。
在这火气冲击下,那三只老鼠的身子陡然爆开,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威力,只是轻轻的发出“噗”的一声响,便只余下了一滩血迹。
水行之气并没有任何的暴乱,三只老鼠死得悄无声息。
蒋端崖猛地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汗水完全打湿。
随着他瘫坐下去,茶碗中的筷子迅速倒了下去,筷子顶端的火焰化作一缕青烟,熄灭了。
也是同一瞬间,西南东三个方向的蜡烛也随之熄灭。
屋子内突然明亮起来,头顶的白炽灯发出雪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