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的世界难以拥有精准的时间观念，沉浸于打磨自身灵能属性的白厄浑然没有察觉到外界的时间流逝感。

仿佛就只在下一个瞬间，“嘀嘀嘀”的蜂鸣提示声再次在不远处响起。

一同传来的，还有助手小姐的惊呼，“又来了！”

白厄几乎同时和潘森来到了助手小姐的身边，潘森率先出口问道：“在哪里？”

片刻的锁定后，助手小姐报出了具体的位置，“F4。”

“走！”

“哎哎哎~”被提着后领脖子吊在半空中的助手小姐无力地扑腾着四肢，“下次能不能用好一点的姿势……”

声音渐渐飘远，白厄紧随其后，一个翻身跨越栏杆追随而去。

依旧是4*4的方阵，赶到现场的白厄这次学乖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启自己的灵觉感官。

散播于整片空间的“搜查”灵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致的地点，似乎因为上一次的受惊而藏在边角偷偷摸摸吸取着算力资源的“虚拟世界”自然也无所遁形。

“找到了！”

再次锁定目标，这次的潘森显得更加小心了许多。

远远用灵觉感官打量着的白厄可以明显的发现这次的潘森“撒网”的速度减慢了很多，使用灵能“捕捉”虚拟世界的他显得更加小心，所以那些触手的延伸也就慢到了一种肉眼难以发现的速度。

宁愿耗费更多的心思与灵能，也必须要保证绝对不能失误。

白厄轻易就猜测出了他的心思。

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该是祝福亦或者祈祷失败。

潘森如果成果捕获了这个虚拟世界并且将之纳入到自己的控制当中，除了冒着天大的风险暗中袭杀抢夺，白厄找不到任何将那个虚拟世界夺取过来的可能。

单对单打不打得过还要另说，更别说甚至“暗中”袭击这一点都很难做到，一旦暴露，自己将与整个城市为敌。

为了一个不知道功用的玩意所需要冒出的风险太大，白厄几乎肯定自己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而如果潘森失败……连三阶灵能者都不能将之捕获的东西，又是自己可以染指的么？

混沌的未来在眼前模糊不清，就连期许都无法定论。

然而事实不会因为白厄的想法而变化，潘森再一次失败……

只是一瞬间，那面吸收一切的黑镜再次遁入虚空，不见踪影。

白厄第一时间收回了自己的灵觉感官，然而现实中的潘森却也僵滞在了原地，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变故。

只有当白厄跟随在部长的身后走近潘森的身边，才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轻声的呢喃，“我没失误……”

“我没失误……”

“出现什么问题了？”

“为什么它又跑了……”

“大人，它……跑了？”艾瑞克部长不敢触怒潘森，更看不到灵能世界所发生的一切，此刻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只是小声询问道。

潘森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眼，“嗯。”

气氛微微沉默，再次的失败无疑对谁都是一种打击。

“大人……”白厄看了眼时间，谨慎地出声，“或许是因为……它吃饱了？”

按照之前的日志记录来看，每隔一段时间靠近“进食”一次的虚拟世界一次也只需要偷取两三分钟的时间。

而刚才潘森的前后两次捕捉，总计加起来的时间已经有4分多钟有余，那个虚拟世界所偷取到的“食物”已经足够补充起它的消耗，自然功成身退。

“吃饱了……”助手小姐眼睛一亮，“对！是吃饱了。”

“我们看过日志，哪怕我们无法察觉针对它，后期的它也会在出现的两三分钟内就离开，它所需要的算力资源只有这么多，超过时间，它就会离开。”

“吃饱了……”潘森虚着眼睛，念叨着这个字眼。

失败不可怕，找到原因才重要。

既然确定了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解决出现的问题就好。

问题是……虚拟世界出现以后会在短时间内“吃饱”？

所以就必须要在对方“吃饱”前的短时间内将整个网布置完成。

需要考验的，无疑就是自己对于灵能编织的细致掌控力。

他们灵能者的日常锻炼中就有相关的内容，对于灵能的强度、韧性、变大、变小等等内容都有所涉猎。

但任何训练都有一个标准……或者说精度的问题。

训练时的要求对比现如今捕捉虚拟世界的精度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要想既快又好地完成撒网，恐怕少不得高强度的大量练习。

‘麻烦了……’

潘森心中轻叹。

但……能够成为强者的人，谁不是从无数枯燥而又重复的训练以及大量的实战中蹚出来的？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在自己一次次尝试的期间，将那个“虚拟世界”给吓跑。

“虚拟世界”究竟有没有一个类似于人的意志还在两说，如果是如同人一般的思维，遭遇了两次被捕捉的风险后自然会寻找其他的出路。

可“虚拟世界”毕竟是出自于和互联网同源的东西，本质上只是一种对于外界信息变化的标准化应对。

它的一切应变都是预输入的，变化有限，且无法无中生有。

只要对方像是个最简单的机器人一样按照最基本的逻辑来行事——饿了就来偷吃，吃饱、受惊了就暂时离开，那就迟早有逮住它的一天！

收拾好心情的潘森猛然转身，再次走向中控台的方向，“继续！”

“大人……是这边。”

“哦~”

……

潘森盘腿而坐，闭目调息。

白厄站在原地，却双眼发直。

助手小姐的视线在两者之间转来转去，总觉得这两人看起来都怪怪的。

灵能者大人的修炼虽然不懂，但多少还算有所耳闻。

可白厄……为什么虽然人站在这里，魂却仿佛神游天外？

“嘿~”助手小姐招着双手，在白厄眼前挥舞，“你在想什么呢？”

“吧唧吧唧~”

眼睛眨巴了两下，白厄的脸上露出一抹标准的微笑，“在想事情。”

“是么？”

助手小姐凑近到白厄的下巴前仰头盯着白厄的眼睛，“可你好像都没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