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技术从研发到成型，中间的过程是极其漫长的。

海伦对于白厄新近提供的裂解力场发生器以及微缩动力理论都投入了十足的关注，这也是白厄在这领域惟一能帮上忙的两个技术。

任何研究都需要时间，提供了基础帮助后就无事可做的白厄径自离开了科研院的地盘。

他收到了一个意外的灵能传讯，是月影的。

灵能的传讯只能提供最简单的某种情绪传感，月影传过来的讯息甚至连情绪都没有，就像是有人拿胳膊顶了一下自己，意思就是有事找他。

见到对方的白厄发现眼前的月影罕见的一脸凝重之色。

“怎么了？”

“我的族人，明天就要到了。”

“那不是个好事么？”白厄笑着问道。

如果人类和精灵族之间真的可以完全合作起来，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绝佳的好事。

人类人多，侧重实用的科技；精灵单体实力强悍，同时在灵能方面的成就也比人类更强。

如果能互相交换所需，无疑可以取长补短，弥补彼此的弱点，让双方各有发展。

“未必……”月影眼神凝重地摇了摇头，一张看起来略显幼嫩的容颜此刻呈现出几分显见的担心，“我听姐姐说，族内有些不太同意和你们人类合作的族人，此次也跟了过来，他们可能会故意为难你们，想要破坏此次合作。”

“……”白厄微微一怔，“那你姐姐呢？”

按照月影此前的说法，她的姐姐在族群内部的地位相当崇高，被尊以“先知”之名。

她们族人对于月影姐姐的态度，几乎等同于精灵族的神明，将月影姐姐的意志，视作为神明的赠予。

如果她姐姐一力推动，些许“叛逆”族人的意见，应该算不上话吧？

月影摇了摇头，柔顺的秀发闪烁着瑰丽的光泽，“不知道……”

说话的月影脸上略显迷茫，“姐姐……她有很多事都不愿意和我明说，我也不知道在此事上她究竟是怎样的想法，按照她的说法……任何与‘未来’有关的话语透漏，只会造成‘未来’的混沌不清。就像是将沉淀后的污水坑再次搅乱，那些原本已经清晰可见的水面，也会再次陷入混沌的未知之中。她必须要小心地维护着这份可见的‘清晰’，尽可能保证事情的可控。”

‘神叨叨的……’

但是在这个灵能的世界之中，一切都有可能。

白厄第一时间想起自己在灵能觉醒的那天所“看”见的时间长河。

仿佛如果他真的能够参透那条大河的奥秘，就真的可以在其中畅游时空，掌握一切。

但……那大概不是人能做到的吧？

精灵族……的先知么？

白厄眨了眨眼睛，“那她没有和你透露自己的任何倾向？”

月影摇了摇头，只是语气凝重地模仿着姐姐的语气，平缓且沉重地说道：“做好准备，我们……来了。”

白厄虚着眼睛，“她们要怎么来？城市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么？”

“这不是准备让你转告么？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精灵准备和人类建立联系已经有段时日了，黑水城上下对于此事也相当上心，但月影没有给出具体时间，大家也不知道要怎样迎接。

“刚刚得到消息？”白厄有些疑惑，“她们是快到了才联系你的？”

“不。”月影轻轻摇头，“明天出发。”

“明天出发明天到？”白厄有些奇怪，“难不成你们就在附近？”

地上？地下？或者是某种封锁的结界？

城市周边一天内能够抵达的地方就那么大，从来没听说过精灵族的驻地在哪。

“不是……”月影清冷地摇了摇头，“明天你就知道了。”

不让月影提前通知，也是她姐姐的意思。

人类的那一套虚伪客套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繁杂的表现只会影响真实的判断。

突然袭击，才更加容易看到人类真实的一面。

精灵族的使团明天就要到访的消息在这个晚间瞬间传遍全城，第二天一早就要抵达结果提前一天晚上才得知的猝不及防让不少大人物的心头有些震怒，但考虑到此次会面的重要意义，高层决定还是稍微举办一个简易的欢迎仪式。

“她们准备从哪边入城？”

“南门……另外，月影小姐还发起了一个请求。”艾格莱雅看着自己面前的笔录，轻轻抬起头来，“希望届时我们到场的灵能人员尽可能收缩自身灵觉，防止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灵觉？”

“麻烦？”

只有一些对于灵能领域造诣颇深的灵能者，才瞬间想到了某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性。

“难道……”

……

“传送……”

汹涌而浩荡的灵能波动在每一个灵能者的感官中动荡，如同海啸来袭前的那种压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哪怕是没有任何灵能天赋的普通人，视角的余光中也感觉到天色似乎暗了下来。

但是转头去看，却又一无所觉。

天光依然大亮，这是早上10点。

没有察觉的普通人们感受着有些异样的气氛，目光好奇地眺望远方，嘴里好奇地问：“不是说十点整到么？怎么人影都见不着一个啊？”

“是说的南门吧？别跑错门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