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陆母白了眼,穿好衣服出去了,天井里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就连徐寡妇都下来了,拿了盆衣服洗,漫不经心地搓着,还时不时地朝西厢房瞄。
“朱向华,你家新媳妇还没起来啊?”徐寡妇大声问。
“关你屁事啊,有那闲心管管你家老大老二,年纪也不小了,对象谈好了没?”陆母毫不客气地怼了过去。
徐寡妇脸色变了变,冷笑了声,嘲讽道:“第一天都不起来做早饭,我看你这婆婆当得可真憋屈,娶了个儿媳妇跟没娶一样!”
“你眼睛瞎了?没看到那两大车嫁妆?徐秀英你就是吃不到肉嫌肉臭,现在是新社会了,谁规定非得要新媳妇做早饭的,我家就没这个规矩,昨晚我就和糖糖说了,早上随便睡,太阳照屁股起床都没事!”
陆母火力十足,对外她肯定要维护儿媳妇面子的。
徐寡妇咬紧了牙,连连冷笑,抱起一盆衣服就要上楼,她三个儿子都没对象,在陆母面前腰板硬不起来。
气死她了!
西厢房的门开了,陆长川出来了。
“长川,你媳妇不起啊?”徐寡妇停下了,又想搞事。
“徐姨你家大河昨天和人打架,罚了五块钱!”陆长川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徐寡妇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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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河是她大儿子,也在印染厂车间上班,一个月才三十六块工资,五块钱可是巨款,徐寡妇哪还有心思管闲事,匆匆上楼找老大问情况去了。
很快三楼就传来了徐寡妇母子的争吵声,没多久,牛大河黑着脸下楼了,朝陆长川狠狠瞪了眼,一脚踢开大门,扬长而去。
朱红大门上,留下一只灰色脚印,陆母气得骂道:“没长手啊,不是自家屋子不心疼是吧?”
“徐秀英,你儿子要是再踢门,我和房管处反映情况了啊,你们一家都搬出去!”
陆母朝三楼大喊,牛大河踢门不是一回两回了,还踢坏过一回,其他住户都无所谓,因为这房子不属于他们,只是单位安排在这儿住的。
陆家是这幢房子的主人,二楼三楼被房管所征收了,变成了经租房,只留下一楼是陆家的,所以陆母很爱惜这幢房子,最看不惯住户乱来了。
徐寡妇没吭声,陆母也没再骂,今天是大喜日子,她不和小人吵架,免得招晦气。
“糖糖怎么还没起来?第一天要做早饭的,规矩她不懂?”陆母拽了儿子进屋,咬牙切齿地问。
“哪有这样的规矩,糖糖睡得迟,早饭我去买!”
陆长川舍不得让媳妇起来,昨晚都累坏了,多睡会钱怎么了,而且起这么早也没啥事。
陆母一听就明白了,在他身上用力掐了下,恨铁不成钢地骂:“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陆长川也有点臊,赶紧逃出了屋,他哪知道那种事会那么快乐,老祖宗说的真对,最幸福的日子,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呀。
“看看你生的好儿子,和你一个德行!”
陆母没好气地瞪了眼还在床上的丈夫,又想到了当年她的新婚夜,脸不禁羞红了,又狠狠瞪了眼。
不过当年她就算再累,还是强撑着起来,给一大家子做了早饭,丈夫也来帮忙,她婆婆还阴阳怪气了几句。
“年轻人体力好嘛,说明小两口感情好。”陆父笑眯眯地说。
他是过来人,太理解儿子了。
陆母心情也好了,憧憬道:“兴许很快就有好消息了,最好先生个孙女,再来个孙子,凑成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