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棠最近焦头烂额,儿子像中了魔一样,怎么都不肯和顾惜惜断绝来往,她也不知道这臭小子和顾惜惜到哪一步了,应该还只是朋友阶段。
毕竟公公和丈夫都强烈反对,这小子但凡还有点脑子,都不会忤逆长辈,做出糊涂事来。
“我正愁这事呢,这孩子年纪一天比一天大,对象还没影,蒋大夫,您朋友的孙女是什么情况?”白秋棠来了精神,蒋玉华介绍的应该差不了。
“条件很不错的,家里人都是当医生的,这姑娘在上工农兵大学,学的也是医学,20岁。”
蒋玉华当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人,确实有这么个姑娘,也确实托她介绍对象,但她不会真介绍陈野这种瞎了眼的蠢东西,只是试探试探白秋棠的口风。
白秋棠对姑娘的情况很满意,虽然比不上桑虹,但家世体面,姑娘自己也争气,非常拿得出手了。
“要不让俩孩子先见个面?”白秋棠问。
“这样吧,你先问问陈野的意思,万一这孩子私下处好对象了呢,我这边不好和朋友交待。”蒋玉华说道。
“肯定没对象,不过我先问问也行,回头给您信啊。”
白秋棠心里一咯噔,想到了顾惜惜这霉星,万一逆子真和这霉星在一起……不行,还是问问,免得得罪了回春堂。
陈野这天忙到很晚才回家,找房子就找到天黑,租房手续很麻烦,要去房管处登记,还要去街道处打证明,一时半会根本弄不好,所以他没通过房管处,而是私下找的出租房。
这种出租房手续很方便,但房子少,一般都租给熟人,不会租给陌生人,陈野托了认识的朋友,才勉强找到了个亭子间,冬天冷夏天热还闷,两块钱一个月,一次要交三个月。
厨房和浴室得和楼上的人共用,上的是公共厕所,其他住户都用马桶,然后早上去公共厕所倒了,顾惜惜住不习惯这么简陋的房子。
而且这个亭子间离陆家并不远,只隔了一条弄堂,顾惜惜想离顾糖糖远点儿,但实在没别的房子了,只能先将就住下,陈野答应她,只要一找到好房子,就带她搬出去。
房子找好了,还得打扫卫生,添置生活用品,一天下来,忙得焦头烂额,他本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从来没做过这样的粗活,更没操心过这些家常事,但顾惜惜更不中用,擦桌子一会儿就娇喘吁吁了。
陈野心疼她,就让她坐着歇息,自己干,结果就是忙到天黑才勉强能住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还要带顾惜惜去饭馆吃饭。
吃完饭后,天都黑透了,陈野想回家,可顾惜惜哭哭啼啼地说害怕,从来没一个人在陌生环境下住过,陈野只得又安抚她一个小时,不知不觉就到深夜了。
大院里基本上都熄了灯,但陈家客厅的灯还亮着,陈野停好自行车,捶了捶酸痛的腰,感觉比在部队拉练十五公里还累。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客厅,刚脱下鞋子,就听到他妈冷叟叟的声音:“去干什么了?”
陈野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抬起头,不敢看白秋棠,口气还算平静,“陪客户吃饭,喝酒喝到现在,妈你怎么还不睡?”
平时他妈九点前必须睡觉,现在都快十点了,陈野有点忐忑。
白秋棠咬紧了牙,手指甲扣进了手心,头又开始痛了,自从认识顾惜惜后,逆子撒谎都不眨眼睛了,果然是近墨者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陈野你想好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