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糖糖假意大声道:“营养不良,还有点着凉,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晚上注意保暖。”
“知道了,我没钱,这罐子抵医药费吧。 ”
段阿嬷也配合地说了句。
陆长川随意地提起罐子,和顾糖糖一起下楼,天井里徐寡妇和李大爷在说话,还有陆母。
“这破罐子抵医药费?腌咸菜都会漏气,你们小两口也太好说话了,管那老太婆闲事干嘛。”
徐寡妇斜了眼罐子,嗤了声,表情极不屑。
这幢楼的人都瞧不起她,因为她名声不好,徐寡妇自己也有点自卑,可她也有鄙视的人,就是段阿嬷。
她名声是不好,可成分清白啊,根正苗红的贫农出身,祖上十好几代都是农民,段老太婆可是剥削老百姓的万恶资本家,她就算抽这老太婆耳光,也没人会说她,老太婆更不敢还手。
李大爷还语重心长地说:“长川,立场一定要分明,别被糖衣炮弹搞昏了头啊!”
陆母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怼了过去:“一只破罐子哪来的糖衣炮弹?我家长川是热心肠,邻里邻居的谁家有事他不去帮忙?李叔你要这样说的话,以后有啥事可别找我家长川和糖糖了!”
她又冲顾糖糖嚷道:“听到了没?以后少管点闲事,自家的事顾牢,免得又要说你们被糖衣炮弹冲昏了头,立场不分明了。”
“哦。”顾糖糖乖巧答应,心里却笑开了花。
陆长川更绝,提起罐子就朝李大爷递过去,“这罐子要不给您?”
“我要这罐子干什么,你们都没听明白我的意思,算了,人老了说话没人听,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李大爷表情悻悻的,他向来自诩德高望重,说话总喜欢指点江山,而且自封为这幢楼的楼长,但陆家却不买他的帐,尤其是陆母,经常冷嘲热讽地怼他。
“你可不老,提一桶水走得飞一样。”
陆母忍不住又怼了句,看到这虚伪老头就烦,连根小葱都不算,成天把自个当大葱,哼,死皮老脸的,不是个好东西。
李大爷噎得心口真堵,本来他还想让陆长川帮忙提水到三楼的,陆母这么一怼,这话他就不好意思开口了,只得自个提着,慢吞吞地上楼,三层楼还歇了三回,累得直喘气。
徐寡妇也上了楼,陆母不搭理她,她一个人站在天井没意思。
顾糖糖将罐子清洗干净,存进了空间。
顾糖糖惊喜交加,段阿嬷的这只罐子,比在废品回收站淘的那只更珍贵,应该是镇馆级别的宝贝。
“这一袋麦乳精和鸡蛋你晚上悄悄给段阿嬷送过去,别让人看到了。”
顾糖糖从柜子里拿出麦乳精和鸡蛋,段阿嬷手脚已经出现了浮肿,是严重营养不良的症状,除了药丸外,还得食补。
夜越来越深,基本上都睡觉了,整幢楼十分安静,陆长川悄悄出了门,他去给段阿嬷送东西的,顾糖糖正好要上厕所,也一道起来了,她不习惯在房间里上马桶,上不出来,每天晚上都是陆长川陪着去上厕所。
外面冷叟叟的,顾糖糖裹紧了外套,紧紧拉着陆长川胳膊,头都埋在他身上了。
陆长川给段阿嬷送去了东西,老太太觉轻,敲几下门就醒了,他放下东西就下楼,却见自家媳妇站在楼梯边,侧着耳朵在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