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姐顺势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拿出了在老家骂街的架势。
“活着没意思就去死啊,老鼠药要不要?我送你三包!”
陆大姐才不怕这泼妇,从抽屉里拿出三包老鼠药,扔到了郝大姐身上。
郝平安沉了脸,喝道:“长英!”
毕竟是他亲大姐,妻子这样太过分了。
“闭嘴!”
陆大姐狠狠瞪了眼,眼神都是嫌恶,郝平安心里一咯噔,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妻子看他的眼神变了。
平常妻子就算骂他,眼神里也有温情,可现在妻子的眼神冷冰冰的,还有嫌恶,就像在看垃圾。
郝平安心沉到了底,岳父岳母以前从来不来他家,今天却一家子都过来,妻子还这种眼神,肯定没好事。
“长英,有话好好说,你喝杯水消消气。”
郝平安倒了杯水,讨好地递过去。
“滚开!”
陆大姐一掌拍开,郝平安没拿稳,搪瓷杯摔在地上,咣当一声,地上都是水,杯子掉落几片漆,摔得坑坑洼洼的。
郝平安变了脸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妻子一点都没给他留面子。
他强压着火气,弯下腰捡起杯子,挤出一点笑,说道:“长英你今天吃火药了?发这么大的火?佳佳和琪琪呢,她们怎么不回来?”
“她哪天不发火?她陆长英就没把我们家当人看过,亲家,你看到了吧,陆长英在家里就跟土匪一样,结婚这么多年,她就没一天好说话的,我们一家都得看她的脸色生活,比在地主手下讨生活的长工还苦!”
郝母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可怜凄苦的模样,引起了一些邻居的同情,陆大姐的脾气确实有点大,平时他们也都看在眼里的。
今天这样闹,确实过分了些,郝母再怎么不是,也是长辈嘛,该有的恭敬还是要有的。
“我家长英脾气是大啊,在家当姑娘时就这个脾气,结婚前我和你们家都说明白的,你们当时说的是,脾气大没关系,你儿子脾气好能忍,怎么现在不能忍了?”陆母反讽。
“谁知道她这么大脾气。”郝母小声怼了句。
陆母冷笑,“结婚时我说得明明白白,一点都没隐瞒,当年你们郝家穷得叮当响,连床被子都拿不出来,我和长英她爸是坚决反对的,我们陆家虽然不富裕,可长英在家从没吃过苦,肯定不能嫁到一穷二白的人家受苦,可谁让我女儿死心眼呢,
死活要嫁过来扶贫,你们郝家一分钱彩礼没出,我们也没说啥,嫁妆可一样不少置办过来了,这柜子,桌子,箱子,缝纫机,哪样不是我们家置办的?哼,要没有长英嫁过来,你们郝家连吃饭的碗都没个像样的!”
郝母脸色涨红,老脸挂不住了,可又没法反驳,陆母说的是事实。
陆母又指着郝平安说道:“你和长英处对象时,还只是车间里的小学徒工,一个月工资才八块,连自己都养不活,是长英求了情,她爸才收你当徒弟,长英她爸可是六级电工,多少人求着要当他徒弟,要不是长英,你郝平安轮十辈子都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