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寡妇冷嘲热讽了半天,周师母都没接话,关着门窗不接茬,她一个人说了半天怪没劲,便朝二楼大声问:“你家红梅今天不是回门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时辰过了可不吉利了。”
屋子里憋了半天火的周师母,这下忍不住了,说她啥她都能忍,可不能说她女儿。
二楼窗户砰地推开了,周师母探出头,朝上骂道:“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我家红梅什么时候回门关你屁事,小钟单位临时要加班,这是正经事,红梅这叫深明大义,单位的事比回门重要,什么吉利不吉利的,那些都是封建迷信!”
“我可是为了红梅好,自古传下来的规矩,新娘子三天得回门嘛,我也是看着红梅长大的,当然希望她过得好,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徐寡妇阴阳怪气地怼,论嘴皮子,十个周师母也不是她对手,很快周师母就被气得浑身颤抖,眼睛赤红了。
“你有那闲心,操心你三个儿子吧,一个牢改犯,两个光棍,还有你个扫厕所的妈,哼,我是真替大河大海可惜,摊上你这样的妈,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周师母冷声嘲讽,以前她从没当面揭短过,今天是真逼急了。
徐寡妇面色大变,咬牙切齿地骂:“我儿子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要是让我知道那天晚上是谁搞的鬼,老娘撕了她的皮,缺德鬼肯定生不出儿子,生的女儿也嫁不了好男人!”
“你自己不正经,还有脸怪人?呸,真不要脸!”
周师母本来有些心虚,可被生不出儿子给刺激了,往窗外又探出了些,破口大骂。
三楼和二楼你一句,我一句地对骂,声音越来越大,动静连隔壁弄堂都提能听到。
“你给我等着,老娘这就下来撕你的皮!”
“我还怕你个破鞋不成?”
顾糖糖和陆大姐都没劝架,等着看一会儿的大战,不过恶战并没发生,因为——
“别吵了,还嫌还不够丢脸?”牛大河出声制止,徐寡妇立刻噤声,她最怵的就是大儿子。
二楼周师傅更加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将周师母打得晕头转向。
“吵你妈比啊!”
周师傅怒吼,他现在看老婆越看越不顺眼,年轻时就没顺眼过,长相普通,还没工作,肚皮也不争气,只给他生了两个赔钱货,还是徐寡妇好,那个浪劲儿太合他心了,又能生儿子。
楼上的徐寡妇得意地哼了声,都用不着她出手。
周师傅教训了妻子,黑着脸就要出门,周师母顾不上脸上的伤,拦住了他,“红梅一会儿就和小钟回来了,你现在出去干什么?”
“回个屁,就没晚上回门的规矩,我出去吃饭!”
周师傅一把推开了,到现在还没烧晚饭,他等不及了,打算去找个小饭馆吃。
“这不是小钟临时要加班吗,说她晚上回门的,你不在像什么话,你再等等。”周师母的声音也不由自主提高了。
新娘子回门,一家之主却不在家,这让女婿怎么看红梅?
“我求你了,再等等,你总得替红梅考虑吧?”周师母低声下气地乞求。
“我怎么没考虑,嫁给大河多好,知根知底,哼,她主意正,翅膀硬,找了这么个男人,回门都不按规矩来,以后还过个屁!”
周师傅根本瞧不上女婿,他是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女婿是什么货色,压根没把女儿放在眼里,不过他也懒得管,那死丫头不听他的安排,是死是活都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