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被装进麻袋的花魁 范闲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终于确认下来。 正坐在屋顶上并肩赏月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妹妹范若若,另一个则是他的老师李长澜。 范闲表情无比纠结,感觉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是,我承认先生是生得好看,又博学多才。” “论武功,也是天下少见的九品高手,单论外表和给人的第一印象肯定已经胜过了天下间超过九十九的男人。” “但是,他好说歹说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好意思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范闲握了握拳头,脑袋一热就要冲出去找李长澜理论。 只不过,他前脚才刚刚迈出就放了下来。 “不对,我老师要是真讲究礼义廉耻、道德规矩、世俗之见这些东西,他就不会吃我范家的、喝我范家的、睡我范家的,花了那么多银子,还把我这个少爷当做仆人使唤了。” “别人做这种事道德败坏,要是老师还挺正常的?” 范闲眉头一挑,意识到换成李长澜的话,这一切发生的事情似乎完全都在情理之中。 他居然还找不到还用什么理由来斥责李长澜的无耻。 下一刻。 范闲忽然想到李长澜进入范府第一天,挑选居住院落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好巧不巧的选到了范若若的宅院。 后续,范若若又好巧不巧地跟着李长澜学习。 范闲瞳孔一缩,察觉到了这些事情发生得未免有些过于顺理成章,仿佛早就安排好了一般。 “不对劲啊,这么看来我老师是早有预谋!” 范闲再想到最近李长澜一日三餐,似乎都是由范若若亲手负责,而且看那丫头样子似乎还挺开心的样子,甚至常常跟他抢着做饭,更是满脸无奈。 范闲重重地叹了一声,唉声叹气地慢慢离去。 “我这老师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实在太厚。” “说好的文人风骨呢?说好的世外高人呢?怎么比朝廷里这些当官的还实在,比那些富家公子哥还懂得享受?” …… 几天后,程巨树死了。 范闲亲手杀的。 王启年负责带路,李长澜则是在旁边压阵。 最开始的时候,本来王启年一听范闲要当街诛杀程巨树,生怕牵连到自己,吓得连手里地银票都没敢收,立刻就要塞回来。 可惜,当他扫到李长澜似有似无地打量目光之后。 王启年很理智地又将银票老老实实收了回去,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一路没敢多说话。 直到鉴查院一处处长朱格,带着鉴查院的人赶来。 双方的局势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范闲和李长澜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神色淡然地望着朱格以及他身后一众好手。 唯独鉴查院出身,暗中受陈萍萍指使待在李长澜身边的王启年,却是再一次被吓了个半死。 朱格来势汹汹,看上去仿佛要抓捕犯了大罪的死刑犯。 这一次朱格的阵仗之大,别说是一直对鉴查院闻风丧胆的老百姓,就连在鉴查院任职多年的王启年都没见过几次。 只不过,当他看到站在范闲身边的李长澜。 朱格略作思量之后,还是没敢贸然对范闲动手。 鉴查院作为庆国内首屈一指的情报机关,自是对李长澜进入京都之后的一举一动都尽数掌握手中。 先是当着庆帝的面,出手击败大内侍卫副统领宫典。 后续又在靖王世子府,丝毫不受二皇子威胁,连面子都不卖,果断击败京都第一剑客谢必安。 能做到这些,或许并不值得令人震惊。 因为任何一名九品上的高手,都能轻易做到。 但做出这些事情,陛下不仅不没有任何恼怒的意思,反而选择了默认无视,其中的缘由可就很是值得玩味了。 像是这种狂徒,若是没有足够准备以及合理理由。 别说是朱格他区区一个鉴查院一处处长,怕是连院长陈萍萍在的话,都不会轻易向李长澜对手。 特别是如今范闲当街诛杀程巨树,李长澜在旁。 ——京都人都明白。 有李长澜在旁的范闲,是一种情况。 而没有李长澜在旁的范闲,是另外一种情况,两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范闲当然也明白狐假虎威的道理,自是硬气起来。 他可是得到过李长澜保证,京都之内,大宗不出手无人能对付得了他。 既然如此,范闲凭什么不狂妄一些? 不过…… 让他感到无法理解的是。 下一秒。 范闲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茫然与不解,最后又变成了难以言喻的错愕。 “我忽然想起来我有点事儿要处理,得过些时间回来,你这边先自己处理。”李长澜拍了拍范闲的肩膀,转身便走。 本来剑拔弩张的局势,因为李长澜的莫名离去,再一次变成了一边倒。 范闲和王启年张大了嘴巴,严重怀疑他们来的路上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得李长澜不喜,借机故意报复他们二人。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朱格却是眼见峰回路转,本来都准备看情况是否任凭范闲离去的想法彻底消散,直接命令鉴查院的手下,将范闲和王启年二人绑起来,强行带回了鉴查院。 数个时辰后。 范闲在鉴查院四处处长言若海的帮助下,成功脱离鉴查院。 他先是去滕梓荆的家人住处探望一番,留下来不少银子,又和王启年商议探查牛栏街刺杀主使的事情,这才重新回到范府。 范府内。 范闲看着被装在麻袋里,已经昏迷不醒的司理理。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一脸茫然。 “这不是花魁司理理么,她怎么会在这里?” 范闲弄不懂已经确认和牛栏街刺杀议案有关,极有可能是北齐暗探的司理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被人装进了麻袋。 根据最新消息,她不是已经逃离南庆了么? 范闲低头打量了一眼司理理,然后又看了看正在那边喝着茶的李长澜,试探着轻声问了一句。 “先生,你是北齐的人?” “想多了,我既不是南庆,也不是北齐的人,不过再过段时间我应该就要出发去北齐了。” 李长澜白了一眼范闲,觉得这人不该想的实在是有些多。 “你不是北齐的人,那把司理理带回来干什么?” “现在外面乱套的很,鉴查院的人,朝廷的人,还有幕后与司理理联络的幕后主使都在找她,她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要是让人知道他在范府……” 范闲发着牢骚,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装着司理理的麻袋。 瞬间,司理理明白了为什么作为京都内有名的花魁,居然是被人装进麻袋里,像头野猪一样被绳子牢牢捆住,随意被人仍在地上了。 不久后。 司理理悠悠醒来。 李长澜看了看范闲,说道:“伱想知道的事情,司理理都知道答案,她会告诉你的。” 范闲皱眉道:“司理理身为北齐暗探,之前我就发现过她经受过特殊训练,长期服用迷药,身体有非常高的抗药性,我问她,她未必会告诉我。” 李长澜说道:“直接问就是了,她会说的。” 范闲从情理上来说,是有些不太相信李长澜的话,可是多年相处,他也明白李长澜不是说大话的人,自是抱着意思期待,来到司理理身边蹲下。 “司理理,是谁指使程巨树刺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