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你的话,很有道理 五竹本就不是什么多话的人。 再加上有看热闹的李长澜在旁边,他更是没有拖泥带水的想法,手持铁钎,孤身一人在别院内大杀四方。 这些所谓的高手,竟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李长澜微微眯着眼睛,在旁紧紧盯着五竹的一举一动。 “速度快,力度足够,招式更是极为精简。” “整个人的动作更是颇具雷厉风行之势,一击出手,丝毫不在乎对方的反攻,这种看似全无顾忌受到对方反攻的方式,乍一看会将自己陷于危机之地。” “但碍于他身体构造特殊,反而会更大程度将实力尽数发挥。” 李长澜看了几眼,忽然没了兴趣。 像是大宗师这种级别的高手,无论招式还是体内真气都远远超过九品高手,哪怕仅仅在旁观摩都是让人受益匪浅的一件事情。 与之相反,五竹每次出手显而易见都经过精准计算。 精准、快速、且有效,但唯独缺少了招式美感,以及属于顶尖高手应有的个人风格与气势。 简单形容,五竹打是挺能打的,却都有点像在单纯堆积数值。 李长澜看了也没什么用,根本学不到任何技巧。 “如果我和五竹动起手来,要是按照与正常人交手的方式,主要攻击他的穴道或者经脉,应该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在不能得知他要害在哪个部分的前提下,别说制造伤势,靠着体内源源不断的内力和他打消耗,削弱他,我就连砍下他的脑袋,或者直接捅穿心脏不一定有用吧?” 正当李长澜想着如何对付五竹,比较好的时候。 忽然。 一根黑色铁钎伸到了李长澜眼前。 李长澜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将铁钎的一端轻轻拨开。 五竹手腕微微一动,再次将铁钎重新调整好方向,对准了李长澜的眼睛。 “别闹。” 李长澜一把握住五竹的铁钎,省得他再拿这玩意在他眼睛前晃来晃去。 “你不是说,要与我打上一架吗?”五竹问道。 “不打了,突然没那个心情了。”李长澜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将怀里的长剑重新系在腰间。 五竹看了看李长澜,心中不解,可他却也没有准备询问的意思。 几秒后,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五竹转身的刹那。 李长澜目光一闪,腰间猛地发力,抬脚在地面重重一踏,双手握拳,裹挟着一阵狂风,以惊雷之势朝着五竹后背呼啸而来。 “大劈棺!” 李长澜大喝一声,出手便是从叶灵儿那里学来的叶流云绝学。 他知道五竹身体使用特殊合金制作而成,坚硬非常,仅凭借他手里的这柄剑很难对其造成什么实际损伤,索性直接以内力震荡的方式,想要看看能不能对五竹造成威胁。 五竹头也不回,身后偏偏好像长了眼睛一般。 他下意识就要转过身,挡下李长澜这出人意料的袭击。 可惜李长澜出手时机实在过于刁钻,五竹又从未刻意防备过李长澜,竟是硬生生被李长澜实打实地击中。 砰! 一阵强大的反震力,从李长澜双拳传来。 五竹更是直接被巨大的力量击飞足足数十米远,整个人飞向空中,将别院内的灰色围墙砸落,化作一堆碎石,瞬间失去了身影。 别院内。 烟雾四起,一地尸体。 “真硬啊……”李长澜面色微变,感觉有些不太好受。 与人类坚硬骨骼保护柔软内脏的生理模式相比,也不知道五竹内部到底是什么构造,仿佛从内到外尽是一块坚硬无比的铁疙瘩。 可偏偏这铁疙瘩还异常灵活,丝毫没有属于机械该有的生硬感。 李长澜全力一拳下去,五竹有没有受到破坏不说,他倒是双手生疼,有点像是在自讨苦吃的样子。 下一秒。 五竹从烟雾中激射而出,手持铁钎猛地朝李长澜冲过来。 正当双方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 李长澜忽然摆了摆手,轻笑道:“停,不打了!” 五竹的步伐跟着寸然而止,手中铁钎距离李长澜喉咙仅仅只有几寸的距离。 他转动着脑袋,似乎有些无法理解李长澜这是在做什么。 作为范闲的先生。 李长澜愿意将诛杀林珙的任务让给他,他能理解。 后来暗中出手,突然袭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稍微理解一点点。 可这最后又忽然停手,五竹可就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了,甚至感觉有些茫然。 “你为什么对我动手?”五竹语气中待了几分警惕,明显对于面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李长澜生出了怀疑。 “我对你动手,是因为我们说好的我们要打一架。” 李长澜说气话来理所当然,仿佛全然忘记了之前五竹说切磋,他说过不打了,结果趁着五竹转身时偷袭的画面。 “那伱为什么现在又停手了?”五竹追问道。 “很简单,我认输了。”李长澜轻描淡写一句话,直接将五竹接下来准备继续询问的话语都给强行按了回去。 五竹厉害么? 连庆帝都一直忌惮的人物,当然厉害。 李长澜作为范闲认定的重要家人,他和五竹永远都只会朋友,成为不了敌人,也就注定了两人不会有什么生死厮杀的场面。 更何况。 李长澜可是清清楚楚,五竹眼罩下面藏着大杀器。 那激光镭射一出,别管什么大宗师不大宗师的,只要还是肉眼凡胎就没人不怕这玩意。 李长澜要是坚持继续和五竹切磋,打到最后,除了浪费力气之外毫无意义。 这一点,从李长澜一击大劈棺朝着五竹打过去,对方却是仅仅在刹那间的慌神过后,很久就恢复如常就看得出来。 五竹握着铁钎,紧紧皱着眉头,说道:“我还是不懂。” 李长澜见五竹还有些不能接受这种结局,倒也不是特别担心,反正只要他不对范闲下杀手,事情就肯定有害可以商量的余地。 李长澜指了指腰间挂着的长剑,解释道:“我这剑比较值钱,就这么和你那个破铁钎打,万一弄出来几个缺口,我可太吃亏了,等以后我弄上几把无所谓的好剑,再和你打。” 他想了想,继续补充道。 “钱你知道吧?我和你打架会亏很多钱,所以我不跟你打了。” 闻言。 五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是认可。 “我在儋州的时候开过一家杂货铺,我虽然并不需要钱,但是范闲跟我说过钱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任何事情都离不开它。” “你的话,很有道理。” 五竹一直紧绷着的手臂放松下来,不再继续质问。 对此,李长澜并未过于意外。 像是五竹这种性格的人,和他说话时把事情弄得简单一些,不要太复杂化,未必不是一种有效的沟通手段。 别人不说,李长澜要是把这种明显骗人的话说给范闲。 范闲肯定当场就要笑出声,嘲笑这种一听就是假话的谎话,最多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子还行,可换成五竹,反倒有些合理了。 就在李长澜和五竹刚刚离开这间别院不久之后。 鉴查院的人得了消息,以朱格为首的大队人马来到别院之内,开始收集线索调查真凶…… 事实上,自从牛栏街刺杀案发生之后的这段时间内。 南庆朝政上下,都在观望范闲到底会如何选择,众人对于他是会选择灰溜溜地离开京都,放弃内库财权,又或者是采取最激烈的反击报复,各具一词。 林珙被人在郊外杀死的消息,还是在极短时间内,便在城内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京都城内。 几乎所有人都目标放在了李长澜身上。 出人预料的是,鉴查院院长陈萍萍刚刚带领黑骑返回京都不久,应该正是沉积许久的鉴查院,再一次在京都内展现实力的最佳时机。 谁知道鉴查院却是许久未曾行动,也始终未派人前来抓捕。 李长澜则像是无事人一般,继续过着他的懒散日子。 房间内。 他看着几乎与自己所佩戴的长剑几乎一模一样,唯独剑身要短了一些,更适合女子佩戴的华丽佩剑,顿感有些无奈。 “这剑怎么回事儿?”李长澜指着范若若腰间佩剑问道。 “哦,这剑是我特意请京都城内最有名气的锻剑师傅,专门为我打造的,除了长短和一些用料上的细微差别,其余几乎都一样的。”范若若笑吟吟地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剑鞘,看上去很是满意。 李长澜是喜欢外表华丽,制作精美,价格也更为昂贵的长剑,可其中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仗着自身实力,方才敢如此随意。 以范若若的温婉外表,和柔弱性子。 她带着这柄剑先不说好不好看,好不好用,但着实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看上去与知书达理的她不太协调。 不过,李长澜看范若若爱不释手的模样,也就去了说她的心思。 “范闲他人呢?”李长澜问道。 “我哥不久之前就进宫了。”范若若随意说了一句,视线不停在两柄佩剑上扫来扫去,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掉的细节。 忽然。 李长澜看向庭院某处方向,随手掷出一枚小石子。 “哎呦!我的屁股诶!” 一声惊呼过后。 王启年从围墙上跌落,狠狠摔落在地。 他刚刚抬起头,就发现李长澜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王启年想起和李长澜有关的诸多传闻,知道尽管他与范闲相处得很好,可还是没敢跟李长澜弄油嘴滑舌那一套。 王启年双手紧握放在身前,微微低着头,时不时悄悄用余光打量着李长澜。 “谁让你来的?”李长澜问道。 “回禀大人,我是受院长之托,过来请你入宫的。”王启年拍掉衣服上沾着的灰尘,连忙对李长澜认认真真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