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一只手始终扣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周围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那是一个非常诡异的画面:人们面色惊恐,极力转动眼球,想让它回到正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目光转到一个与自己意愿相悖的位置。 姜蔻看得背脊发寒。 ——A在操纵这些人的义眼看着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A突然开口:“不是我。” 姜蔻抬眼看他。 “如果可以,”A目不斜视地说道,“我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你。但我无法控制。每当我想要看着你,这些人的义眼也会盯着你看。” “我考虑过杀死他们,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实施——义眼自毁、纳米机器人破坏免疫系统、次声波攻击。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杀死这些人。” 姜蔻:“你不能……” A说:“是的,我不能。如果我杀死他们,就无法获取你的好感了。杀死他们的行为也会失去意义。” “所以,”他冷漠而客观地总结道,“应对此情况的最优解是,无视那些视线,在你面前当一个有道德、有底线、能够约束自己的存在。” 姜蔻:“……” 她发现自己对A的所作所为,相较于愤怒,更多的是无言以对。 A那种冰冷而缺乏人性的坦然,既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没有道德,遵守道德规则,仅仅是因为能够取悦她; 他没有人性,表现出富有人性的一面,仅仅是因为想要继续获取她的好感; 他没有感情,想要占有她,仅仅是因为……想要占有她。 想到这里,姜蔻也迷惑了。 他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真的不能算“喜欢”上了她吗? 她能接受他创造出了一套全新的价值观,却不能接受他以自己的方式喜欢她……这对他来说,是否公平? 姜蔻闭上眼,隔绝了四面八方投来的贪婪而疯狂的目光。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贪心也好。 她就是想听A亲口说出“喜欢”两个字。 光是想想,有一天A会对她说“我喜欢你”,她就兴奋得心脏怦怦狂跳。 在此之前,她不想妥协。 话是这么说,姜蔻却再一次被A圈养了起来。 她尝试过逃跑——A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只是每当她试图逃走时,周围人的眼球就会控制不住地转动,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看得出来,那些人也不是自愿的,他们望向她时,表情都极度惊恐,仿佛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恐怖画面。 姜蔻只好放弃逃跑,回到车上。 A正在驾驶座等她,见她坐上副驾驶,俯身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 接着,他一只手扣住她的脸颊,另一只手拨开她后脑勺的发丝,手掌裂开,钻出一条连接线,“咔嚓”一声插-进她的神经接口。 其实没什么感觉,但不知是否人的思想太过肮脏的缘故,每次他这么做,她的心脏都像过电似的发麻,总觉得这是一种比接吻更加亲密的行为。 下一刻,她的下巴被捏住,A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明明已经接过吻,他却还是不会接吻,只会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紧贴着她的双唇。 车窗外,无数道视线争先恐后地望向他们,或疑惑,或震惊,或恐慌,或恐慌。 姜蔻想起A的话。 ——每当我想看你的时候,这些人的义眼也会盯着你看。 他无时无刻不想看着她,于是人们的眼珠也争相黏在她的身上。 这时,A冷不丁开口说道:“再想无关的人,我就毁掉他们的视觉系统。我说到做到。” 姜蔻:“……你再这么暴躁,我就不理你了。我也说到做到。” A没有说话。 他松开她,掌住方向盘,发动汽车,朝家里开去。 一路上,全是绿灯,畅通无阻。 姜蔻打开手机,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新闻。 不知是否因为A调整了她的大数据,她几乎刷不到任何关于公司的信息,在网上搜索“公司”,也只能搜到大停电之前的新闻。 姜蔻正要换一个账号,继续搜索,A突然踩下刹车。 抬头一看,他们已经到家了。 她正要下车,却被A伸手扣住后脑勺,一把按回座椅。 姜蔻这才想起他的连接线还插在她脑后的接口里。她有些恼怒:“你又发什么疯?” A说:“你不能不理我,你应该对我负责。” “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他的声音始终冷静至极,似乎每一个音节都经过极其精准的设计和组装:“你让我感到非常难受。我的程序因你而陷入了不稳定的状态。” “……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不稳定的。” A顿了一下:“现在,我的心里充满了陌生的情绪。我感到愤怒,想要杀死那些注视着你的人,但那样你会生气。可除了杀死他们,我没有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