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清却有些尴尬,他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这年代的人都含蓄的很。
把该买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后,接下来也不需要叶耀东操心,自有叶父叶母张罗。
只是为了办酒,前一天的海鲜品质好的都挑出来,留下来放码头保鲜,叶耀东地笼的货大部分也都留下来了,这样能减少开支。
因为前天出现过布氏鲸驱赶鱼群,这回地笼里的鱼货大大增加,还有好几条极品大白鲳,每一条都有超一斤重,出现在酒桌上倍有面子。
还有好几只红膏蟹,个顶个的大个,又肥,本地酒席上都会有一碗红膏蟹糯米饭。
其他的梭子蟹,虾姑,大剑虾通通都有,他们靠海,当地办酒一桌子有80%都是海鲜。
对于他们当地人来说,搬家是件大事,颇为讲究,不止酒席菜品,还有一些习俗。
一对灯笼、两根竹竿、两把扫把,在他们当地是搬家必备之物。
竹竿是标志主人是否住在此屋的一个象征。
他们当地村民晒衣服都是用的竹竿了。当竹竿、衣服都还在时,表示主人仍在这里居住;一旦竹竿取回,就说明这家人已离去。
而当竹竿在一个新的地方升起,挂上衣服时,意味着新主人已经到来,所以,这个一定要用上。
至于灯笼,早期,家家户户门口都会挂着一对大红灯笼,上面写着房屋主人的姓氏。
一旦灯笼取下,则意味着这家人将要搬离此地,而当人们看到新的灯笼挂起,就明白房内来新主人了。
还有扫把,搬家要带2个扫把。一把是原来旧家用的扫把,另一把是新家用的扫把。其意义是,将原先住的旧屋打扫干净后,以便后来人入住;同时把自己新屋打扫一番,干干净净好生活。
还有的人会在搬家当天,拿着扫把去邮电局门口扫,意味着把钱都扫回家。
等到搬家这一天,竹竿跟扫把上面要用春联红纸先裹好,再绑红绳子。
然后一只红桶装半桶水,另一只红桶装米,从旧家去新家路上注意水不能洒,后面把米装入新家米桶。
到新家后,要在门口燃烧稻草,人跟东西都要从稻草上过,有点类似于跨火盆。
然后先把装米的桶拎进门,接着是装水的桶,这桶水后面要拿去烧开水或煮饭菜都可以,给家人服下寓意换水土。
上辈子的流程,这辈子再走一遍,叶耀东熟悉的很,也不用叶母提醒。
将所有的搬家流程都走完后,红灯笼高挂起来后,鞭炮噼里啪啦的响,意味着他们也搬完家了。
等到安床的时辰,他们再将床搬运过来安放好就行。
他们三兄弟同一天乔迁,就是时辰不一起。
酒也是一起摆的,到时候开销平摊就是了,省得麻烦。
这一天,连久未露面的叶大伯叶二伯也出面了,他们喜笑相迎,都是一家人,也没啥隔夜仇。
等所有的宾客都到齐,满坐后,屋外的鞭炮声也噼里啪啦的响起,也意味着可以开始上菜了。
叶耀东三兄弟跟叶父在开席后,也没有空坐下来吃喝,一直来回穿梭在宾客之间敬酒,等坐下后,已经满脸通红打酒嗝了。
林秀清连忙给他倒了几杯茶水,缓解一下,赶紧给他碗里夹一点东西吃。
“怎么一下子喝这么多,刚刚也没有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叶耀东微醺的朝她笑笑,左手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抓住她的手,右手吃菜。
最近这几个月来,林秀清已经逐渐习惯了他时不时无意间亲密的举动,心中也泛起了丝丝甜蜜,受用的很,反正她也差不多吃饱了,两个孩子跟着叶母坐席,不用她。
等酒席结束,将所有的宾客都送走后,大家都松了口气,三个妯里也立马扶各自的男人回屋躺下,然后帮忙收拾残局。
叶耀东睡得舒爽,从躺下后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摸了摸身旁的温香软玉,感觉手感有些不对,勉强的睁只眼闭只眼,才发现是小儿子的大腿。
他迷茫的张望着室内,才发现是新家,两个儿子歪七扭八的躺在那里,而他老婆已经不在屋内。
揉了揉太阳穴,他小心的跨过大儿子下床,穿上衣裤出去。
只见他老婆正围着围裙在灶台边忙活着。
“煮的啥?新衣服怎么不穿了?”
她笑容满面的道:“我又不出门,就在家里煮饭,穿新衣服做什么?可别被火星子弄一个窟窿,那我可没地方哭。”
“好吧,早上煮的啥?”
“南瓜粥,上回从娘家带过来的几个大南瓜还没吃完,娘前天就搬了两个过来,南瓜寓意也好,我想着直接拿来煮南瓜粥,顺便用昨天搬家的水跟米来煮,换换水土。”
“好,吃啥都行。今天潮水比较早,我等会儿要早点出去收网。”
“我晓得,所以今天早点起来煮了,还要闷一会儿稀饭才会烂,你要么再回去躺会儿?”
他揉了揉太阳穴,脑袋依旧难受,“不了,我去刷牙洗脸清醒一下。”
林秀清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挂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