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孩子蹲在角落玩弹珠,看到他爹笑的跟傻子一样,都忍不住侧目了。
叶耀东笑完了后才道:“你们就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跟我站一起,你们梳冲天炮也不顶用。”
“草,这朋友没法做了,绝交绝交……”
“走走走,这酒没法喝了……”
两人作势要站起来,却被叶耀东拉住,“哎哎哎~坐下坐下,当我没说,你们继续攻击。”
“你还笑!”
“没,是刚刚笑的,没缓过来。”
“我不信!”
“我也不信!你先罚个三杯。”
“凭啥啊……”
三人笑闹着,嘻嘻哈哈的喝到了8点多,才满脸通红的打了个酒嗝回去,夜里还要出海,得早点睡觉。
叶耀东酒喝多了有点尿急,准备出去撒了泡尿,再回来收拾桌子,结果进屋时,阿清已经在收拾了。
“不都说了我来收拾吗?”
林秀清睨了他一眼,“去睡你的吧,都满脸通红了。”
叶耀东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将脑袋埋到她的后脖颈里,深深的嗅了一下,并且亲了一口,嗦了一个粉粉的草莓印。
“别闹,去睡觉吧,夜里还要起来。”
“唉~最近怎么一连放晴这么多天了?连干十多天也没说下几天雨,给人休息一下。”
林秀清拍了一下腰间的大掌,“胡说,大家都盼着晴天风平浪静,你倒好,竟然还盼着下雨。”
“嗯,好累。”
“累就早点去休息。”
“好,你把桌子收了,碗留着明天给我娘洗就好了。”
林秀清轻轻的摇了摇头,但是没说啥。
给他娘洗倒是没什么,就是要听她念叨,她都出月子了,结扎后还躺了好几天,洗个碗也没什么。
叶耀东回屋看到床上躺着的乖巧小人正在呼呼大睡,本想凑近,但是刚走到床边就停住了脚步,他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海鲜味,想想还是别熏到孩子了,直接躺到另外一头去。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喝多了,他一躺下就直接睡过去了,夜里都有点起不来,还是林秀清叫醒他的。
又连续出海了两天,天才由晴转雨。
可能是连续放晴了十几二十天,老天爷憋坏了,这场雨来的还不小,傍晚叶耀东的船一靠岸就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
岸上的渔民们都不由庆幸早一步回来了,也有的还在海上飘荡,那些人正在后悔贪心舍不得早点返程。
倾盆大雨遮住了人们的视线,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好心情,乌贼汛期刚结束,大家又紧接着捕获乌鲻鱼,无缝衔接。
渔民们都不怕辛苦,只要有货,披星戴月都值得。
只是一场大雨又带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叶耀东第二日起床,蹲在门口刷牙才听到他大嫂二嫂还有阿清在屋檐下边织网边谈论,说昨天村子里一个船工掉海里没了,隔壁村的一个船工,因为救人也掉海里没了。
说是暴雨太大了,海上比路面上强多了,船工们正站在甲板上收网,直接被浪卷了一个到海里了,船上其他人想救援,还特意扔下绳索跟竹排。
结果因为风雨太大了,船被浪打的剧烈摇晃不止,又掉了一个下去,其他人因为抓的紧,倒是扛过了那波风雨。
“这也太惨了吧?救人不成反搭进去自己。”
“谁说不是,海上的风雨吓人的很,还好昨天咱们家的早早就回来了,这人就不能贪心,看到风浪大,就得赶紧回来。”
“这海上每年都得死几个人,真吓人,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人掉海里。”
“肯定有的,就是咱们不知道而已。”
“好好的一个家,这下完了,我早上去买猪肉是还经过那家人门口,一屋子的人都在那里哭哦,太惨了,男人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叶耀东刷牙刷一半满口泡沫的含湖问道:“谁家男人没了?昨天没了?”
还是村子里的妇女消息灵通。
“住二伯家隔壁的那个大山,听说昨天没了,本来船还打算收完网就靠岸的,听说船出去两三天了。”
“这好好的,居然下起那么大的雨,前一天还晴天呢,造孽哦。”
“海边的天气谁说的准,一会儿东边晴一会西边雨的,天气预报都不准,还说昨天晴天,今天才下雨的,谁知道昨天傍晚就下雨了。”
叶耀东沉默了,海上死人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在风雨中,而且还是在这个通信不发达的年代。
这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着,时大时小,一直没停歇,天空仿佛漏了一个洞般,居然断断续续下了20来天。
阿清也一直念叨着,衣服干不了,到处都潮潮的,被子都感觉潮潮的,为此叶耀东还特意买了一个吹风机回来,给她吹尿布被子。
他们大人到没事,就是还有一个最小,可不能穿这种没干的,潮潮的尿布,容易生病,小孩子生病最是麻烦的,更何况还这么点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