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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父亲,难道就不想更进一步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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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父亲,难道就不想更进一步么? 不愧是云旗公子啊! 顶撞关公,让关公下罪己书还不够,连刘皇叔,他都敢扬言“眼瞎”。 委实是百闻不如一见,名不虚传哪! 傅士仁眼睛都直了。 不过,对于他而言,他内心中就呐喊出一句。 ——『云旗啊,你说的漂亮啊!他刘玄德可不就是眼瞎么?否则,岂会让跟了他三十年的老兄弟,心寒!』 ——『云旗啊,你说的太对了,太特喵的漂亮了!』 从傅士仁脸上的动容。 关麟能察觉到什么。 当然… 对于关麟而言,他太懂傅士仁了。 这就像是后世中,一个人,他跟着公司一步步的成长,历尽千辛万苦,身边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几次公司差点就毁于一旦,唯独你坚持下来了。 突然到最后…又有两拨人入股,公司也逐渐壮大了… 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你! 因为你突然不受重用了,你被踢出核心决策圈子了。 曾经山盟海誓中,给你的那“宗室”头衔,此刻竟沦为一张张废纸了。 你心态崩了呀! 而对于傅士仁,就是如此。 老生常谈的话题,在关麟的经验世界里,老爹关羽之所以会败走麦城,有很大程度是皇叔的“制衡”彻底崩盘的缘故。 且不说小透明的益州派、投降派,单单元老派、荆州派与东州派,刘备就彻底的玩不转了。 而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 一个集团内部的元老级人物,或许帮不到集团,但若是使坏,让集团崩盘,他能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 大伯刘备与老爹关羽就是在这个“关系”上面吃了大亏! 不夸张的讲,刘备但凡有孙权制衡本事的三成,有孙权狠辣的三成,这个问题就不会存在,可没办法,谁让他是刘备呢? 那么,按照关麟的思路,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不是把这些“元老级”人物彻底罢黜、废弃,而是让他们焕发出新的生机、勃勃生机。 让他们自己个儿站起来,老树发新芽,让刘备侧目,也让刘备再度侧目…委以重任。 心念于此,关麟继续加重语气:“傅将军,我再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大伯、我爹或许眼瞎,看不到你的才能,但你不能自暴自弃啊!大伯让你守公安郡,没有啥立功的机会,那么咱就啥也不做了么?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咱也得上啊…无法上阵杀敌,那么咱们就用另外一种方法攻城陷地!” 关麟的话愈发的一丝不苟,愈发的语重心长,“你受的委屈,我大伯看不到,我爹看不到,可我最清楚了,可自怨自艾没有什么卵用,咱得支棱起来了,咱得用咱们自己的方式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栋梁?” “等到未来,等到有朝一日,咱们的贸易战、商业战大获全胜,咱们兵不血刃的让那曹魏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时候,论功行赏时。你去想想那时候的画面,当你走向我大伯、我爹身前,你昂首阔步、趾高气昂,而你在对着那些荆州人、东州人时,你一览众山小的告诉他们,‘我不是针对某个人,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如此豪情,如此气魄,这才是我辈英豪应该做的!应该证明的啊!” 一时间,关麟为傅士仁描绘出了一个宏伟的蓝图。 也可以说是一张大饼。 可偏偏,这张大饼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到傅士仁心坎里去了。 活到这个年岁,追随了刘备这么多年,忠诚与信仰自是没什么说的。 傅士仁就是想争这一口气,就是想让刘备意识到,他这些年是多么的眼瞎? 让刘备意识到,不是赵云,不是黄忠,不是马超,他傅士仁才是刘备的第四个兄弟啊! 终于… “砰”…的一声。 短暂的沉默后,傅士仁拍案而起,他像是内心中受到了某种感召。“云旗若是那齐小白,那本将军就要学管仲,老子要打商业战、贸易战,老子要赚他曹操的钱,拿他曹操的钱买他曹操的粮,买他曹操的铁,然后夺他曹操的地,老子拿钱砸死他曹魏!” 随着傅士仁的表态。 关麟眼眸微眯,心头暗道: ——『成了!』 “那…”关麟正想开口。 傅士仁已经抢先道:“云旗放心,北方的商贾我认得的多了去了,只要有钱,我有一百种办法能搞到北方的粮、草,就是马匹也不在话下。至于这生意,云旗公子放心,既能一本万利,又能立下功勋,还能让我傅士仁支棱起来,扬眉吐气,这世间,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生意?干了,干了!” 说着话,傅士仁提及酒樽,“子方、云旗,来…这一樽我傅士仁敬你们,从今往后,咱们三个就是一条船上的亲兄弟了!” 呃…傅士仁是情绪到了,说话已经不顾及那么多了。 关麟却是微微一怔。 他心里嘀咕着——『咋又多了一个亲兄弟?你若是我亲兄弟,那辈分儿就乱成马了!』 倒是糜芳,听着傅士仁的话,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还推波助澜呢。 “哈哈哈,是啊…可不就是亲兄弟嘛!” “来,干了这一樽,这一樽过后,还有三樽!” 高兴… 今儿个,无论是关麟,还是糜芳、傅士仁都十分的高兴! 特别是傅士仁,因为这一张“大饼”,他一改往昔的抱怨、沮丧、自暴自弃,突然就像是找到了前进的希望。 一时间,他的血液再度激荡,宛若流淌起了一如这三十年般,毅然决然、坚持到底的那份嵌入骨髓的“不抛弃”与“不放弃”。 ——他的热血在燃烧,他的心情也变得炙热与沸腾! … … 樊城,曹丕那激昂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惊醒了几只本已经睡下的雀。 “……贼势便是再凶猛,可襄樊之忧,淮南之患,南阳之胁,不过是芥藓之疾,真正威胁曹魏的乃是内部,乃是中原与北境那些氏族与孙刘贼子相勾结。倘若勾结,内忧外患,如此将动摇曹魏根基,此方为父亲的心腹大患!” “便是为此,孩儿呈上此《九品官人法》,以此法替代察举制!父亲曾屡次教导,国之根本在于用人,为何汉室选举如此混乱?为何选人一定要等民间风评或是名士推举?为何父亲不能制定出一套严格筛选考核人才的法规?让有才者进,让无才者退,将人才考评分为九等!” 听到这儿,曹植心头悸动连连。 ——『原来这才是二哥深夜求见父亲的目的啊!』 曹丕亢奋的还要说下去,曹操忽然惊呼“等等”。 曹丕吓了一跳,看着曹操那复杂的表情。 曹操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九品官人法》,他仿佛想到了什么,那称公路上的掣肘,那一直萦绕在眼前的黑暗,仿佛劈出一道光来,让他看到了称王…乃至于称王后的那一步的希望! 他止住曹丕的话,又快速的看了一眼竹简,又看看曹丕,继而再把眼眸凝望着竹简。 他轻声念着这竹简上的文字。 “——由各州郡分别推选大中正一人,所推举大中正必为在朝廷任职官员,且德名俱高者。大中正再选出小中正,大、小中正产生后,由他们将人才分为九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 “如此,将各地知名人士无论是否出仕皆登记其中,表内详记年藉各项,分别品第,并加评语…如此一来,选官就有了标准!这《九品官人法》乍一看,的确解决了时政之弊,可唯有一条,这些中正从哪出?” “若这些中正出自那些世家,那要不了几年,这《九品官人法》必定造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那些世家大族的能量会越来越大…好一个《九品官人法》,吾儿这是要孤用选官之权换取我大魏的精诚团结么?你就没有想过,你的根在哪?你谯沛的叔伯?他们会如何看这《九品官人法》?” 面对曹操的质问。 曹丕略微沉吟,他的话再度响起。 “父亲,眼下最大的困局不是宗室啊,父亲称魏公,荀令君反对,崔尚书反对,荀令君死了,崔尚书也死了……这些年死了多少人?可反对父亲的声音尤自不绝,称公都如此,那称王呢?那…那…最后的称…” 曹丕的声音戛然而止,又连忙转移话题,“孩儿不知道父亲的身边还有多少敌人,孩儿只能想办法把这些敌人变成朋友,至少消减他们的恨意…让他们获得切实的好处,如此父亲的后方才能稳固,父亲才能腾出手来一统天下呀!” 曹丕的话让曹操沉吟了一下。 ——『这就是那李藐献给子桓的《九品官人法》么?他是要让孤向士族妥协么?哼…』 曹操胸腔中的怒火,一下子升腾。 可只是刹那间,这股怒火再度熄灭。 曹操突然想到。 ——『会不会,这李藐本就不是在帮子桓呢?他的目的是让子桓触怒孤,他其实要帮的人是子健?』 心念于此,原本就要震怒的曹操,他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了下来。 他一双虎目凝视着曹丕。 “你需要威望,需要舆论,需要可用之人,而这些都是孤不能给你的,所以你就选择自己去争取,必要之时,还要拿这些来对抗孤?” 曹操的话,直击曹丕的心灵深处。 强烈的恐惧伴随着兴奋一起袭来… 在曹丕看来,若比拼宠爱,他一辈子也比不过曹植,可他却已经找到了争夺世子的另一条路,另一个方法,找到了那能让父亲都忌惮的威望舆论所在,找到了通往一个新的时代的道路啊。 他甚至想长啸一声来抒发胸臆。 可面对父亲这冷然的目光,曹丕顿时胆怯了,“父亲用人本就多出于胸臆,或者同乡同学引荐,或出于风评推举,两次‘求贤令’其实收效甚微,根本的症结在于,父亲将用人之大权牢牢掌握在亲信手中,可这也是父亲称公后,群臣无法与父亲一心,群臣反对父亲的症结所在啊!” “孩儿献上此《九品官人法》,是父亲向氏族的妥协,却也是氏族向父亲的投诚啊!这是为父亲一统大业考量…汉高祖有言,非刘姓者不得称王,孩儿却希望父亲…有朝一日能更进一步!孩儿更希望,魏之选贤之法远胜过汉之察举,在有朝一日,父亲称王之时,得到的是百官的朝贺,而非抵抗与以死明志,父亲难道就不想再进一步么?” 曹丕已经拼了… 尽管李藐“善意”的提醒过他,这《九品官人法》曹丞相未必会欣赏,甚至会勃然大怒。 可曹丕从一开始看到这《九品官人法》,他就决定,要把他的将来赌在这个上面。 他赌的从来都不是父亲曹操的态度,他要争取的是群臣的支持,是氏族的支持啊! 这一股力量何其磅礴? 曹丕笃定,只要将这一股力量牢牢的握在手里,在争夺世子之位上,他曹丕就能够无往而不胜!就能够左右父亲的想法,甚至是抵消掉一切的憎恶! 就在这时。 “嗖”的一声,曹操突然回身拔剑,挑开了曹丕的外衣。 曹丕跪地咬牙,任由外衣剥落,露出这些年跟随父亲征战伤痕满布的胸膛,令人触目惊心。 曹操怒极反笑,“好,好!” 他的眼神犀利,“为达目的,都学会联合外人跟孤来对抗了!很好,你这样,才像是孤的儿子!你的目的既已达到,且退下吧,这《九品官人法》要不了多久,就会在整个曹魏传得沸沸扬扬,哈哈哈…孤今日,倒是见到了一个‘敢于挑衅孤’、‘忤逆孤’的儿子啊!退下…” 随着曹丕的告退… 一时间这屋子里只剩下曹操与曹植两人,曹操收回了宝剑,他淡淡的问:“方才子桓说的《九品官人法》,子健你怎么看?” 曹植拱手:“孩儿来此是请罪的,不敢私自揣摩父亲的心思。”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可笑声中难免添得了几分失望。 ——『果然,在权谋上,子健差子桓太远了!』 不曾想,就在曹操想到这里时。 曹植拱手,“然,孩儿今日除了请罪外,还有两件事禀报,其中一件便是如今局势下的破局之策,其实…父亲无需推行二哥的《九品官人法》,更无需向士族妥协…” “如今的局势之所以不利,症结根本不在于氏族,而在于三军将士的士气,倘若三军士气得以恢复,倘若曹魏之兵源不绝,倘若三军将士忠心于父亲,那无论是襄樊、淮南、南阳局势,还是那些氏族的掣肘…都不过是一触即溃!父亲要的是军心哪!” 曹植的话让曹操的虎目睁大,一时间,他眼芒中的失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位曹冲之后,最疼爱的儿子满怀的期待。 “子健说说?如何提振三军士气?” 曹植顿了一下,毅然张口:“孩儿斗胆献计,近年来兵荒马乱,纷争不断,各郡多有孤寡之妇,父亲大可将那些寡妇征召,强行断绝关系,悉数奖赏给所有‘士家’、‘兵户’!” “如此一来,从军得妻,自少不得大量的男人征召入伍,那些光棍的兵户也可以分配妻室,立下大功者,更可以再额外奖赏一位妾室!” “如此这般,三军将士岂会不心悦诚服?岂会不对父亲忠心耿耿?士气如何能不高涨?乃至…只要如此政令在,这些‘兵户’之后依旧是‘兵户’,曹魏将代代‘兵户’、‘士家’充盈,只要雄兵尤在!谁还能动摇得了曹魏的根基!” 随着曹丕的一番话。 曹操的眼眸中尽露惊喜之色。 他心头不足的喃喃。 ——『这便是李藐献出的计谋么?』 ——『好一个李藐,他哪里是在帮子桓,他是子健的人哪!身在子桓,心在子健,很明显,这征召寡妇之法要远胜于那《九品官人法》,哈哈…子健的身边,总算有了能与子桓那‘鹰视狼顾’的司马仲达匹敌的人!』 ——『他可比杨修强多了!』 心念于此… “哈哈哈哈哈——” 曹操大笑… 而随着曹操的大笑,刻意放慢脚步的曹丕也听到了曹植的这一番“真知灼见”… ——『四弟一贯仁孝?慈爱?这一次…怎会…献出如此计谋?』 虽是这么想,可曹丕的眼帘幽深似海。 他知道,这样一条“献策”更符合父亲一贯的霸道作风; 也更符合父亲平素的做派。 曹操太懂寡妇了,也太懂寡妇的价值了。 他不止喜欢寡妇,更能用中榨取出巨大的利益啊! “哈哈哈哈…” 曹操的笑声还在持续,持续了许久,这笑声方才落下。 他重重的拍了拍曹植的肩膀,却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 倒是曹植,随着“啪嗒”一声,他跪倒在地。 “儿臣还…还有一事恳请父亲。” “子健可是向孤请罪?” “不!”曹植拱手,“孩儿无罪,何必请罪?孩儿是…是请父亲严惩那…那杨德祖…是他伪造父亲手书私自调动兵马,致使江夏以北失陷,孩儿…孩儿…” 说到最后,曹植实在无法张口。 他做不到,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杨修的身上。 曹操很惊喜的望着曹植,他将曹植扶起,看着曹植的眼芒感慨道:“几个月不见,子健长大了,也懂权谋了!倒是…你本心依旧是仁孝善良,为难你了!” … … 汉江上。 闪烁的渔火,透过稀疏的乌篷,在江面上撒下点点碎碎的银光。 一艘乌篷船,正带着红色的灯火,悠悠徐徐地在浮动。 这是来自交州的乌篷船,船桨荡开,将映照在水上那圆月的镜像打碎,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正坐在船头,幽幽的叹息。 女子白衣白裙,漆黑如墨的三千青丝如瀑布般的披散而下,垂至那纤腰间。 虽已过了芳华,可那张绝色的面颊,依旧透出最洁净的颜色。 就犹如山中那不问俗事的花仙,处处充斥动人的空灵之美… 双眸流转,眼中拥有的,仅仅只是那种沁入骨髓的轻风云淡。 此白衣女子正是大乔。 她的儿子孙绍从乌篷中走出,徐徐走到了她的身后。 “娘…把你送到江陵,我与太史兄,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鸿雁就可以——” 一句话断在了当紧之处。 大乔眸光似水,她幽幽的转头,满是担忧的神色,“你知道的,娘…娘不想你们如此!” “鸿雁是沉寂了几年,却不是没了。”孙绍语气坚决,“何况,父亲的死疑点重重,太史兄已经找到了一些切实的证据,证明父亲遇刺与二叔…不,是与那孙权脱不了干系!这件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可…你父亲临终前,是亲口将这位子让给仲谋的!” 大乔喃喃张口。“他还说外事不决问公瑾,内事不决问子布啊…” “鬼知道,那孙权是以什么威胁父亲。”孙绍已经认准了,孙权与他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哪怕是帮凶。“或许,孙权正是以娘,以我,还有…以三个姐姐的安危威胁父亲呢?” 这… 听到孙绍这么决然的话,大乔沉默了。 她又岂会不知道。 此行绍儿的“鸿雁”再起,整个江东…将会席卷出一阵何等磅礴的劲风? 这里…又会怎样的风声鹤唳? 可… 如果说大乔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孙策遇刺的真相,那也不尽然哪! ——那是她的夫君哪! “你们…你们…千万小心。” “娘放心的住在江陵城就好,我与太史兄不会离开交州,‘鸿雁’有一百种方法能让那孙权身败名裂!” 孙绍的眼眸中添得了无限的冷冽,他语气决然。 “更何况,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又何止是父亲一个…” “他的手中本就沾满了鲜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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