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怜,本名嗅虫,乃是苗疆一种不起眼的无毒混交虫类,由数种虫类几经交配而生,自降生时便是一雌一雄,终生为伴。
而这两只虫诞下的幼虫却是另一种剧毒之虫,时常被苗疆蛊师用作它用,至于这无毒的嗅虫却是很少有人会去使用,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两只虫子有何用处。
但唯有一些资历颇深,见多识广的蛊师才知道,这嗅虫也有一种极佳的用处,那便是嗅觉!
但想让嗅虫发挥出它惊人的嗅觉本领,却是需要在其情绪十分激烈的情况下,用气味去刺激它才行,此后嗅虫便能牢记这一种气味而忽略掉其他所有的味道,哪怕是远隔百里,也能够闻到这种气味,故而有嗅虫一名。
此前柳川所用的法子便是最为常见的一种,以一种对甲虫独有腐蚀效用的血荆棘的叶片汁液将待产雌虫在雄虫眼前杀死,从而让雄虫受刺激,记下这血荆棘汁液的味道。
至于他为何要让这雄嗅虫记住这血荆棘叶片的汁液味道,却是要从一天前被追杀时说起!
还记着最后只剩那刀疤青年时,柳川曾往刀刃上抹过一物,而后借机划伤了后者,那一物正是这血荆棘的叶片汁液!
而他废如此大周章,为的也就是借雄虫的嗅觉帮自己找到那刀疤青年罢了!
毕竟直止现在,知道自己踪迹的也就只有刀疤青年一人了,虽然光凭这一条不足以让他如此追杀,但要知道,他当时为了抵挡刀疤青年可是将压箱底的刀法都用了出来,或许寻常人认不出这刀法,但万一被有心人知晓,怕是他这身份行踪可就要彻底暴露了,届时只怕他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正是有所担忧,他才苦心设此一局,本想暂缓伤势后凭借嗅虫返回双阳镇寻找刀疤青年,但不想竟然在此处打探到了后者的踪迹,反倒给了他个意外之喜。
此刻,柳川怀揣雄虫,策马回到城中,便是要寻那刀疤青年!
嗅虫对于受刺激的味道格外敏感,因而柳川在离开酒肆时刻意用酒水掩盖了死去雌虫和自己手上的味道,故而此刻雄虫能够闻到的气味便只有那刀疤青年残留在伤口上的气味了!
离开酒肆后,一路上,雄虫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动静,直到离街区越来越近时,胸口才传来阵阵颤动,伴随而来的还有雄虫清亮的嗡鸣声。
接连尝试过几个方向后,依照怀里雄虫反应的激烈程度,柳川不断调整前行方位,终在一家奢华的酒楼前停了下来。
装着雄虫的瓷瓶不断震动着,甚至雄虫那歇斯底里的嗡鸣声都将路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纷纷好奇地打量着他。
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柳川抬眼打量了一番酒楼的景致,足有四层,断的叫个富丽堂皇,隔得远远的就能闻得到金钱的臭味儿!
“百花楼!”
三个字的烫金牌匾挂在楼上,一笔一划尽显奢华,就连守在门口的几个壮硕伙计都穿着一身寻常富贵人家才能穿得起的绸布衣裳。
将怀里的瓷瓶掏出来随手夹在了马鞍下,翻身下马,柳川缓缓牵着马走向酒楼。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二似乎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围着酒楼晃悠了几圈的乞丐,但真看到后者朝酒楼走来还是不免怔了一下,但他毕竟不同于其他小酒馆那些没有见识的伙计,一如既往带着笑脸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可是要吃酒?”
柳川点点头,随手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扔了过去,淡淡说了句。
“给我找一间安静的雅间,一壶酒,几个小菜,就这些!”
“得嘞,您里边请!贵客一位,订雅间一间,来人招呼一下!”
小二冲着酒楼内招呼一声,立马就有伙计迎了出来,虽然同样惊讶于柳川的装容,但毕竟往来酒楼的人太多了,什么样的没有,自然也就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照例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