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看着朝瑰高兴的样子,自然也不会扫兴,举起酒杯就跟着一起喝了。 翊坤宫这边歌舞升平,景仁宫却没这么热闹了。 太后到了景仁宫,就看到宜修眼睛睁的大大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哀家过来,如今哀家来了,你却什么都不想说了么?” 太后在宫里生活了一辈子,宜修的这点儿小手段,她岂会看不出来? “姑母。” 宜修太清楚太后的性子,所以她不再是以往要强的样子,一开口,眼泪便流了下来。 “哎,” 太后看着宜修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太后以为宜修会求着自己把她救出去,可是没想到她却只是拉着自己的手说着自己的后悔。 “我知道错了,当初不该不听您的话,如今终于醒悟,可是都已经晚了。” “不论什么时候,你能看清都不算晚。” 太后看着宜修的样子说道:“如今你在景仁宫,也算是可以安度余生了。” “臣妾不求能出去了,只是姑母,” 宜修凄惨的说道:“如今我这般的模样,身边却只有一个翠喜,我不求别的,您能不能想办法把剪秋送回来。她自小就在我身边,我都已经习惯了,如今没有她在身边,我是处处都不踏实。” 太后听着宜修的话,其实也不是不明白宜修的真正意图。 可是细想想,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剪秋如今正在慎刑司,想把她弄出来还要费一番的功夫,你且等着吧,哀家会找人去办的。” 太后也没有答应的太快,但是也算是给了宜修一个希望。 “如今世兰封后,你已然只是庶人,便不要再惹事了。若是再出什么事儿,就算哀家也保不住你了。” “姑母放心,从今以后,我定会吃斋念佛,绝不生事。” 宜修的保证太后虽然说不信,但是也并不相信她能做出什么了。 毕竟如今她连这景仁宫都出不去。 “你能想开最好。” 太后站了起来说道:“哀家会让章太医照顾你的伤,若有什么事儿就让翠喜来告诉哀家。其他的时候,便不要让人随意出景仁宫了。” “是。” 宜修见太后都已经松口要救剪秋了,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说什么反驳她的。 太后离开的时候,又特意把翠喜叫了出去嘱咐了几句。 宜修见太后叫翠喜出去,脸上也没什么波澜,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太后从景仁宫离开,便匆匆的回了寿康宫。 “太后,” 竹息扶着太后进了寝宫说道:“您怎么进去了这么长时间?” “慎刑司那边想想办法,把剪秋弄出来吧。” 太后没有回答竹息的话,反而说道:“世兰那边儿应该是不会管的,你就只管让人去做就好,然后把她送进景仁宫。” “皇后会不管么?” 竹息却不这么认为:“剪秋可是景仁宫娘娘的心腹啊。就算是皇后不管,那皇上呢?更何况还把她送回景仁宫。” 太后却摇了摇头。 “我这身子越来越不好,我自己心里知道,我的日子怕是不多了。若是哀家不在了,那宜修...” “太后,” 竹息打断了太后的话说道:“您别这么说,您只是小病,好好将养着就好了。” “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 太后却没有听:“你就按着哀家的话去做吧,若是皇上问起,就让她来找哀家就行了。” 说完太后便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夜虽然深了,不过翊坤宫的人却是才散去。 年世兰喝了不少的酒,颂芝就让人给她准备了醒酒汤。 “奴婢给您按按头吧,要不明早起来该头疼了。” 颂芝给年世兰一边按着头一边说道:“太后在景仁宫里待了许久,出来便让孙姑姑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 年世兰本来闭着眼睛却睁开了:“现在还在慎刑司的有谁?” 虽然年世兰没有说明问的是谁,但是颂芝也知道一定是景仁宫的人。 “现在只有剪秋和绘春在那儿了,其他的人,基本上都已经不在了。” 颂芝说的已经很隐晦了,什么是不在了,无非就是死了。 年世兰心里便明白了。 怕是宜修这是求了太后,要把剪秋要回去。 也是,那日年世兰也看到那个翠喜对宜修的态度了,宜修岂会容下她? 若是剪秋被送回景仁宫,怕是宜修才更不会安分。 “那便是剪秋了。” 年世兰说了一句。 “怕是宜修,并不想好好的活着了。” “娘娘何出此言?” 颂芝疑惑的说道:“若是太后把剪秋给送回去,那娘娘您可要想想办法啊。” “本宫能有什么办法。” 年世兰却不在意的说道:“她是太后,本宫不过是皇后,她想做的岂是本宫可以拦着的。更何况,本宫也不打算拦着。” “娘娘的意思,奴婢有些不懂。” 年世兰看着颂芝疑惑的样子笑了笑:“你说,这宜修最信任的是谁?” “自然是剪秋的。” “那为何之前她都不想着把剪秋给救出来,偏偏本宫当了皇后了,她想到了剪秋了?” 年世兰接着问道。 “哼,自然是想害您了。除了剪秋,谁会给她尽心的做事。” 颂芝一想到这儿就生气。 可是年世兰却没有在意。 “就是因为她最信任剪秋,剪秋对她也尽心。可是她们景仁宫的人,如今可以说自身难保,若是真想害本宫,你觉得会得逞么?” “咱们翊坤宫是什么守卫?自然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颂芝骄傲的说道。 “不,咱们还就得让她们得逞。” 年世兰点了一下颂芝的脑袋:“谋害皇后,那可是大罪,就算是太后,也保不住她们了。” “可是万一有什么差池,她们也不值得娘娘您以身试险啊?” 颂芝还是不太同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