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落内。
数十个青壮汉子,听到呼救声,快速的从他们家中跑出来,披着蓑衣,来到一处倒塌的宅院上,开始费力的刨人。
很快,便从那些泥土废墟下,刨出两老一少三个人影。
只是,被刨出来的人,,不算是老者,还是青壮,又或者是妇人,都哭喊着,跌跌撞撞朝着一旁存放粮食房屋下跑去。
他们辛辛苦苦了大半年,才收获这么多的粮食,还没开始吃食呢,就这么被大雨糟践!
他们怎能不心疼?
一旁,刚刚将他们从废墟下刨出来的青壮,也都连忙上前帮忙。
“老钟叔,您腿脚已经被砸伤了,快去一旁擦拭一番,俺们帮你救粮食!”
“就是,老叔,老婶,你们的伤口都泛白了了,快去包扎去吧……”
“钟二哥,你也别忙活了,不就一些粮食嘛,还能有人重要?哪怕这些粮食全都被大雨糟践了,你们还有田地,还可以找些活计,熬到明年。
你们一家子已经被房屋埋了这么长时间了,快去带着老叔、老婶去处理一下伤口,这么大的雨,别出了啥事!”
“是啊,钟二哥,你放心,现如今咱宛平县的百姓们,可不是依靠粮食过日子了……”
在一众乡里乡亲的劝说下,钟老二也放下手中的一根断掉的木板,朝着一旁的老父母走去。
“爹、娘,钟石他们说的对,那是这些粮食都没了,咱们还有辣椒,还有一些余钱,再去燕王府下的工坊找些零工,也饿不死。
您二老的身体,可是最重要的……
走,孩儿带您二老去隔壁的钟石家去处理一下伤口,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子……”
那两个浑身满是泥浆的老者也没再坚持,只是满脸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已经塌成一片废墟的房屋,便在他们儿子的搀扶下,往不远处的房屋走去。
“燕山卫?”
突然,他们刚刚走到钟石的房屋门前,远处便传来一阵惊呼声。
钟老二一家三口连忙扭头,却是看到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队大约三十人左右的燕山卫,或是身披蓑衣,或是手中打着雨伞,来到他们那房屋下,竟然在给他们清理房屋倒塌下的房顶……
“爹,这些燕山卫来帮我们来了!”
钟老头还是满脸不敢置信,“他们真是燕山卫?”
钟老二满脸兴奋道,“爹,错不了,孩儿去过城内,远远的见过燕山卫,整个北平府也只有燕山卫穿着这种黑甲……”
“可是,这些燕山卫乃是保护燕王殿下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而且,还在帮我们抢救粮食?”
“爹,娘,我也不知啊……”
一个青壮汉子满脸喜色的从那废墟中走了过来,朝着钟老二一家解释道:“钟二哥,老叔、老婶,你们就放心的进去处理吧。燕王殿下仁慈。
得知此次大雨之大,很多农户家中房屋都倒塌,很多人被砸死砸伤,粮食被冲走糟践,特意派来燕山卫分散北平府各个甲里乡下,解救百姓们!
这些燕山卫都还带着食物、衣裳呢,一会给你们一家送一些……”
“燕王殿下仁慈啊!”
闻言,老钟头一家顿时满脸感激。
“行了,行了,老叔,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快进去处理身上的泥巴与伤口,等到我等将你们的粮食都给挖出来,然后分散到我们家中去烤干,冬天你们还有粮食吃食……”
“是,是,我们有救了啊……”
老钟头一家顿时浑身充满希望,快步往屋内走去。
其实,这会功夫,老钟头一家身上的那层黑色泥巴与草屑,也都已经被冲的差不多了。
甚至,就连身上的一些伤口,也已经开始发白,早已没了痛觉。
而且,农户一辈子在田地中风吹雨淋,皮实的很。
只需要换上一身干的衣服,喝点姜汤,并在火堆前烤一烤就可以了。
等到他们一家出来后,
他们家中的那三千多斤的粮食,也都开始装在一些升箩内,上面有一层厚厚的动物毛皮覆盖着,在他们的同意下,运往村中一众百姓家中,进行烘烤,晾干!
……
“前面有房屋塌了!”
“看看里面的人是否出来了?”
“没有,前面房屋下面还埋着人,还有人在动,没死呢……”
“快去救人!”
“救人……”
……
“老丈,小崽子你们都别动,咱是燕王殿下的兵卒燕山卫,奉燕王殿下之命,下乡巡视,解救遭灾的农户!”
“你们放心,俺们会将你们的粮食也都刨出来,放在你们的邻居,或是别处用火堆烤干,绝对不会让这场大雨将你们的粮食糟践了的……”
“你们是燕山卫?俺家大儿是否也来了?”
“……你家大儿也是燕山卫?”
“俺家大儿名叫杨大喜,也是燕山卫,就在燕山中护卫里面呢。
自是自从他去年跟着郭长史出征,今年年初回来一趟,再也没有回来了,你们可是中护卫的军爷?可有俺家大儿的消息?”
“老丈,俺们是右护卫的……”
“老丈你放心,你家大儿既然也是燕山卫,那便是俺们的老叔,你先带着你孙子一边歇着,俺们将你的粮食一粒都不丢的给刨出来!”
“能不能先将俺大儿的媳妇给刨出来?”
“你的儿媳妇?……在哪?”
“就在你们脚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