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之后,速战速决,陛下要张家所有账簿!” “是!” “张家一众主家之人,能活捉尽量活捉!” “是!” “其余之人,但凡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 “杀!” 随着二虎一声令下,两千兵士,直接扑向不远处的张家庄园。 而此时。 在张家庄园内。 张家豢养的一众护卫,突然感觉地上有些震动。 随即,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甲胄的磨擦声、脚步声,从四面包围了过来。 一个护卫仰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 然后,想起什么,又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门缝,往外一看,顿时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窜了上来。 只见,在他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军马,浑身的甲胄,锋利的长刀,还有一些形状怪异的兵器! 这些人,瞪着通红的眼睛,杀气腾腾,宛若洪荒猛兽! “不好,有官兵杀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那护卫尖叫一声。 整个庄园内,顿时像是一个火星扔进柴火中,喧杂一片。 “官兵杀来了?” “老爷一向乐善好施,官兵怎么会杀来?” “不好,后院已经有官兵杀进来了!” “大门被攻破了!” “院墙被撞破了……” “屋顶上……” 有人好奇的往一些房顶一看,眼孔紧缩,肝胆俱裂。 屋顶上,不知何时已经人影幢幢,一些穿着鱼服的锦衣卫,猫着腰,半蹲在屋脊上,手持强弓。 有护卫心头一狠,拿起弓箭,就想要对射。 可惜,还没拉开弓弦,惨叫一声,身上已经插上数根箭矢。 无数精钢甲胄兵将,犹如洪水一般,杀进庄园内。 整个庄园内,一片混乱。 “老爷,老爷,有官兵杀来了!” 在庄园后宅,那位张家老太爷,正靠在一个美婢怀中,安安静静的看着书籍。 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 随即,一个护卫便粗暴的推开房门,满脸惶恐的闯了进来。 “老爷,出大事了!有官兵杀进来了!” 张老者神色一怔,皱眉问道:“官兵杀进来了,何处来的官兵?” 那护卫急忙道:“老爷,有锦衣卫,还有别的兵将! 哎呀,来不及了,您别管这么多了,您快跑吧,再不跑就迟了!” “跑?” 张老者显然十分自信,“跑去何处,咱与锦衣卫千户……” 不等张老者话说完,那护卫惨叫一声,胸膛上突然冒出一柄带血的钢刀。 张老者直接瞪大眼睛,浑身发颤。 “啊……” 张老者身后的婢女满脸惊恐的尖叫。 随着那名护卫倒地,几道杀气腾腾的将校,便显露在老者与婢女面前。 张老者这一生,何曾遇到过这种凶残事情,回过神后,颤颤巍巍道:“诸位是何人?……可知老夫……” “张希贤?” 二虎紧紧盯着张老者,冷声道。 张希贤这会突然冷静了下来,一脸温和道:“正是老朽,不知将军是锦衣卫中哪位?老朽与锦衣卫之中几位将军都有过交情!” “哦?” 二虎目光一闪,冷声道:“没想到,张家主居然还这般神通广大! 不过,这事情,还请张家主亲自与陛下交代吧!” “陛下?” 张希贤一怔。 “老朽张家一行仁善为名,乐善好施,为大明……” 二虎冷冷一笑,“咱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将那戴久的外室给找了出来!” 张希贤瘫软在地,脸色一片惨然。 于此同时。 一众锦衣卫,府军前卫,燕山卫,已经将整个庄园内的反抗护卫杀死,余下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院中。 至于整个庄园内的账簿、书信,哪怕是只有两个字的纸张,都搜集起来,锁进木箱。 然后,由梁虎带着燕山卫,仔细盯着。 随后,一箱箱金银珠宝,还有宝钞,都被搜刮了出来。 接着。 二虎便押着张家一众人,往皇宫而去。 这会,天色已经彻底黑暗下来,整个大街上,空荡荡一片,没有任何行人。 除了张家庄园附近的百姓外,整个京师没有任何人知道,一向以仁善为名的江宁张家,被抄家了! …… 奉天殿内。 朱棣正与一众阁臣闲谈。 聂子实一脸惊诧的问道:“陛下,您是说,内阁之事,是定海侯提议的?” 朱棣一脸得意的说道:“尔等莫要以为,郭卿只是一只会钻研匠造技艺与赚钱的勋贵。 但实则,郭卿心中大有治国奇谋……” 一众阁臣不由满是惊疑,陛下对那定海侯,竟然如此宠信。 只有朱复,心中大恨! 破案了! 大老远,让他从北平府来到京师,却是整日批阅奏章,比在北平燕王府还要更甚! 而劳累他的人,果然是郭贼! 这时,亦失哈从殿外走了进来,走到朱棣身旁,轻声禀报道:“陛下,赵指挥与梁指挥在殿外求见!” 朱棣脸色一喜,连忙说道:“召他二人进来!” “是,陛下!” 亦失哈再次往出走去。 很快。 等到亦失哈进来之时,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武将。 “微臣赵虎参见陛下!” “微臣梁虎参见陛下!” “两位爱卿免礼!” 朱棣道:“那张家之人可捉回来了?” 二虎朗声道:“回禀陛下,张家二十二口人,一百余奴仆护卫,尽皆捉来!” 朱棣又问:“账簿可有搜到?” 二虎回道:“陛下,张家所有账簿,书信都已带回!” “甚好!” 朱棣脸色一喜,“都给咱带上来!” “微臣遵旨!” 二虎与梁虎应了一声,随即便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 两人身后跟着一众大汉将军,抬着十多件箱子,还有一个老者,走了进来。 “陛下,此人便是张家家主张希贤!” 二虎道:“另外,这些箱子,三箱都是账簿、书信,其余木箱之中,放着全部是金银珠宝,还有宝钞!” “三箱账簿与书信?” 朱棣一怔,便对着亦失哈道:“将这些账簿与书信,都给咱分给诸位阁臣!” “奴婢遵旨!” 亦失哈连忙应道。 至于聂子实与方孝孺等阁臣,则是满脸期待。 他们也都好奇,这个一向仁善伪装的江宁士绅,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而下方,一直等着朱棣问话的张希贤,直接懵了。 不问他话,那将他捉来是为了什么? 不过。 朱棣显然更相信聂子实与朱复等阁臣。 同时,朱棣也拿了几本账簿,缓缓翻开了起来。 虽然好几年没看账簿了,但这项技能,朱棣显然并没落下。 正是如此。 越看,朱棣越是惊怒。 他拿到的是一本田亩的账簿,里面记录的是何日何时,张家从何人手中,购买或是抵债,得到多少田亩! 上面,虽然只是五亩、六亩的小田地,但零零散散下来,便是数千亩…… 这还只是一本账簿! 一旁,还有三大箱子。 这个张家,这些年到底干了多少恶事? 又翻开了两本,朱棣便厌烦的不想再看。 直接沉着脸,紧紧盯着地上跪着的张希贤。 张希贤浑身一紧,只是等了半晌,却是没有听到任何问话。 如此,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聂子实与朱复等人,便已经将面前的账簿,都大致过了一遍。 只是,这会几人神情复杂,一个个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 最后,几人眼神示意,还是让与朱棣最是熟悉信任的朱复率先开口。 “回禀陛下,微臣等人已经看完此些账簿!” “哦?” 朱棣瞥了一眼殿下的张希贤,冷声道,“说说看,这张家这么多年,一共做了多少年恶事?” 朱复犹豫了下,还是老实回道:“回禀陛下,数之不尽,罄竹难书!” 朱棣又问:“他们张家祸害了多少百姓?” 朱复仍是犹豫了下,脸色难看道:“陛下,丧心病狂,擢发难数!” 张希贤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 “嗯?” 朱棣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道:“难道,除了江宁县的百姓外,还有别处?” 朱复道:“回禀陛下,此贼不仅盘剥坑害江宁县百姓,周边的一些百姓,坑害的更是厉害。 另外,张家应该还有一粮食商行,平日高价收粮,只待我大明何地发生大灾,便运粮前往,伺机坑害百姓,搜刮百姓们的余财!” “他们还赈灾?” 朱棣一愣。 朱复道:“陛下,他们并不是赈灾,而是在抬高灾区粮食价格,以此谋利!” “好狠毒的张家!” 朱棣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又道:“还有呢?” 朱复道:“陛下,张家将赚来的钱财,一大半都用来结交一众官吏,又或者资助科举士子…… 比如这几日,一直上奏的御史臧世文、刑部右侍郎温常,还有户部的吕震,他们都与张家关系密切!” “哦?” 朱棣脸色恢复平静,淡声道:“说说,这些人一共得了多少钱财?” “这个……” 朱复沉吟下,道:“陛下,根据微臣等人细算,御史臧世文、刑部侍郎温常,还有户部的吕震等官员,至少得了五千多两银子。 但是,微臣觉得,这些账簿记载的并不是很全面!” “五千多两?” 朱棣冷森森看向张希贤,“你告诉咱,这五千两准确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