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诧异地看着迦娜，虽然惊讶，但也不畏惧，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迦娜脸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你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 艾文很快反应过来，并不是自己倒霉，穿越时恰好被迦娜看到了，而是整个祖安都在她的注视之下。 他不由为之庆幸。 幸好是迦娜这种温和善良的半神，如果是塔姆、萨克、魔腾这些邪恶半神，自己这具分身恐怕已经废了。 沉吟了一会儿，艾文问道：“你知道符文之地外其实还有很多星球吗？” 迦娜声音缥缈：“知道呀，但你不是来自那些星球对吧？” 艾文皱了皱眉头，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并非每个人都像迦娜这样友善。 穿越者的身份暴露，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迦娜说道：“你刚出现时，身上有一股很陌生的风，我可以确定那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 艾文问道：“那现在呢？” 迦娜说道：“那股陌生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变成了这个世界的风。” 艾文揉了揉额头。 虽然迦娜说的很模糊，但是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魔力！ 他凝聚的是地、风、水、火四系混合魔力，其中包括一部分风系魔力。 原来不同世界的元素凝聚出来的魔力是有区别的。 艾文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又想到：“不过，能察觉到这种区别的人应该不多。” 连他这个本人都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 以符文之地为例，就算是魔法师恐怕也看不出问题，至少也得是半神！ 看了迦娜一眼，他心中又补充道：“或许只有地风水火相关的半神才能察觉到。” 最后一点还有待验证。 “多谢你的解答。”艾文说道：“那个要求，我答应了。” 他答应的并不勉强。 就算他的本体在这里，也不是迦娜的对手。 也就是迦娜好说话，还会和他商量，换个暴躁的半神，敢在自己的地盘撒野，没一把掌拍死他就不错了。 更何况，迦娜刚刚才送给他一个巨大的人情。 虽然只是一个情报，但没有迦娜的提醒，他可能付出一具分身才能知道。 他的一具分身毫无疑问比奥德里奇的性命珍贵多了。 “谢谢！” 迦娜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连周围的风都受到了她的感染，变得轻快起来。 艾文想了想，又说道：“但是，你应该也清楚，就算我愿意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事实上。 他的退让只会让灰钉帮觉得他好欺负，行为愈发变本加厉。 人善被人欺，马上被人骑，在任何世界，这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迦娜表情平静，柔声道：“我并不是让你打不还手，我也知道曾经有很多人死在那个灰钉帮手中，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尽量手下留情，只针对那些那些罪孽深重的人。” “那就没有问题了。” 艾文顿时放下心来，之前他都在考虑是不是要离开祖安了。 事实上，他本来就不打算将灰钉帮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灰钉帮的规模不是黑蝎帮能比的，他们有自己的矿场、工厂、作坊、店铺等等，正式成员和外围成员加在一起，恐怕有上千人。 “谢谢！祝你有一个愉快的旅途！” 迦娜轻轻一笑，化作一阵微风，消失不见。 艾文并没有着急离开，默默回忆着迦娜身上的风元素的痕迹。 这是他亲眼见过的，最高级的生命。 而且，又恰好是他所拥有的风元素生命。 对魔法师来说，这种元素精灵化身就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之一。 不要说拥有一个，就算多看两眼，对风元素的理解可能都会有所提升。 迦娜的等级虽然不算特别高，但还是给他带来了许多启发。 “可惜了。” 艾文遗憾地叹了口气，传送离开。 其实他也升起过将迦娜留在身边的想法，但最后还是没有尝试。 迦娜是祖安的守护神，不可能跟随在他身边，更不可能和他离开，就算开口，必然也会被拒绝。 艾文刚回到杂货铺，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蔚，不由问道：“怎么知道你自己？爆爆呢？” 她偶尔还会和麦罗和克莱格分开行动，但是和爆爆却一直形影不离。 蔚被吓得一哆嗦，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楼梯，脸上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感觉到？” 我传送进来的，你能感觉到才怪了！ 艾文心中吐了句槽，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蔚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道：“对不起！” 艾文知道她说的事谈判的事情，随口道：“不用道歉，那又不是你的错！” 蔚神色有些纠结：“你要杀掉灰钉帮的所有人吗？” 瞥了她一眼，艾文说道：“我像是那么残忍的人吗？再说，如果我真的把灰钉帮的成员杀个干净，不仅祖安，怕是皮城也要翻天吧？” 帮派冲突，短时间内造成上百人死亡的情况时不时就会发生一次，但死亡上千人却一次也没有。 影响力绝对不止十倍。 蔚的表情一松：“那就好！” 艾文摇摇头：“放心吧，我只针对他们的核心高层。你们也可以告诉灰钉帮的人，除了奥德里奇，只要在我动手之前，主动脱离灰钉帮，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杀人是手段，不是目的。 他的目的是杀鸡儆猴，让其他人不敢来招惹自己，至于是否杀人，杀多人，并不重要。 更何况，他答应了迦娜会尽量少杀人，愿意多给灰钉帮的人一个机会。 当然，有多少效果就不是他能保证得了。 灰钉帮高层都是既得利益者，和灰钉帮绑定很深，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权力和利益。 “我知道了，我会让范德尔通知他们的！” 蔚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她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范德尔。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回到灰钉帮驻地后，奥德里奇立刻又召开了高层会议。 等人都到齐后，他开门见山道：“准备开战吧！”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进来后，看到奥德里奇冰冷的表情，敏锐的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但对他语气中强烈的杀意，还是有些震惊。 谈判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心中惊疑不定，他呢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奥德里奇这么愤怒的样子了。 也有人没有想那么多。 “老大，那个外地佬就交给我吧！” 哈里森站了起来，满脸狞笑，身上的铁甲换成了一阵绝缘材料。 他本来就是最反对谈判的人，现在这个结果，正合他意。 “利瓦伊，派恩，你们一起！”奥德里奇说道：“带上足够的人手和武器，尽量用枪远程解决，不要靠近他！” 虽然愤怒，但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反而因为谈判时的经历，对艾文极其忌惮。 他可不想步黑蝎帮的后尘。 哈里森皱眉道：“老大，区区一个魔法师而已，有必要……” “闭嘴！”奥德里奇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目光冰冷：“哈里森，不要小看那个魔法师！你最好给我打起精神，如果因为你导致计划失败，我剥了你的皮！” 哈里森笑容一滞，连忙道：“放心吧老大，我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又进行了一番仔细地计划之后，会议结束。 奥德里奇独自坐在会议室，脸庞隐藏在阴影中，像是一条阴暗的毒蛇，喃喃道：“这是你自找的！想死，我就成全了！” 那个魔法师很强，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强，但并非没有弱点。 这里是祖安，他的地盘！ 他愿意谈判，只是因为双方没有实际的利益冲突，不想为了不值钱的东西动手，不是怕了他！ 既然不领情，那他就亲自告诉那个魔法师知道，就算真的是龙，来到祖安也得给他盘着！ 时间悄然流逝。 奥德里奇没有离开会议室，耐心地等待着好消息传来。 咣当！ 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小弟冲了进来。 比预计中更快，哈里森他们这次表现不错……奥德里奇内心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已经解决他了吗？” 小弟咽了口唾沫，摇摇头：“不！不是那个魔法师的事！” 奥德里奇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那是什么事情？” 小弟紧张道：“老大，汉森刚传来消息，要终止和我们的合作！” “什么？”奥德里奇愣了一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为什么？汉森疯了？” 汉森是他们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矿场和作坊三分之一的商品都是交给汉森处理，如果汉森真的终止合作，那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重创，而是直接砍掉了一条腿。 小弟再次咽了口唾沫：“汉森那边说我们破坏了规矩，合作自动终止。” “放他妈的狗屁！”奥德里奇不顾风度，直接骂出了声：“我现在就去找汉森，我们可是有合约的，不是他们说毁约就能毁约了。”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又一个小弟跑了进来，满脸大汗：“老大，不好了！” 奥德里奇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强忍着怒火：“又发生了什么？” 小弟虽然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但此时根本顾不得那么多，急声道：“老大，我们在上城所有的生意都被执法官查封了，人也被抓了起来。” 奥德里奇身体晃了晃。 汉森合作是砍了一条腿，那上城的生意被查封，就是剁掉了他们另一条腿。 过了几秒钟，奥德里奇才回过神来，大声咆哮道：“查！给我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灰钉帮为什么能成为祖安最大的帮派之一，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有钱！ 有钱就能招更多的人，就能购买更好的武器，就能拥有更强的力量。 反过来，一旦钱没了，庞大的灰钉帮就是空中楼阁，顷刻间就会崩塌。 没等小弟开始行动。 哒哒哒。 急促、错乱的脚步声响起，更多的人来到会议室，有中层，也有刚刚离开的高层，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奥德里奇神色冰冷：“你们也有坏消息吗？” 沉默了一会儿，有个小弟小声开口。 “老大，克莱得宣布要脱离灰钉帮！” 奥德里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还有呢？” 有了人带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开口。 “老大，西里尔派人来，说要终止合作。” “罗伯特……” “……” 等所有人说完后，奥德里奇身体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神色恍惚，脸色苍白。 如果说汉森终止合作、上城生意被查封是砍掉了他们的两条腿，那这些消息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他们戳的千疮百孔。 他数十年的努力，短短一刻钟就崩塌了近乎九成。 不知道过了很多，奥德里奇回过神来。 隐隐的，他感觉会议室中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变得十分奇怪。 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强打起精神：“哈里森，派恩呢？通知他们，取消一切行动，让他们立刻回来！” “没有那个必要！” 一个非常熟悉，但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声音响起，奥德里奇豁然扭头看了过去。 挤开人群，范德尔走了进来，手中提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哈里森，随手扔了过去。 “他们已经来不了了！” 奥德里奇死死盯着他，双眼通红：“范德尔！是你！是你做的！” 能够让上城的执法官查封他的生意，能让汉森轻易抛弃他这个合作伙伴，他早该想到才对，底城能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人。 “范德尔！” 他咆哮了一声，猛地冲了过去。 范德尔接住他的拳头，又一拳打在他下巴上。 奥德里奇飞了出去，撞坏一片桌椅，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目光狰狞地盯着范德尔：“范德尔，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成了那个外来魔法师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