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祖安的9连,要在两个小时之内,最多不可超过三个小时,越过35公里的荒漠地带,抵达预定的作战地点。
时间相对还算充裕,但仍旧不可能靠两条腿,驮着一堆重装备傻跑,还是要开车。
他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拿着两幅地图。一副大的,另一幅小的。
大的这个是出发前画的,比例尺很大,大概规划了行进路线——仅限于他这个连的。这是去团部开会的时候,从团参谋部那里抄来的。而小的这个,则是刚画的,照着大地图,缩小了比例尺,按照刚刚通话之中团参谋长说的任务简报画出来的。
他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指挥着旁边的司机修正路线。
在荒漠里行军,哪怕是有车,也很不好走。
西漠地区,除了那条贯穿东西的大路算是铺装硬化路面,其他的地方都没路可言——有也是商队拿脚、拿牛蹄、拿车轮硬踩出来的。
这就很不好走。
虽然,这里地形大致算得上是平坦,一望无际的。可真开车跑起来,碎石、沙地、小坑小坡,那全都是限制车辆通行的东西,相当考验车辆的越野性能。
但还好,联盟新配装的铁牛-200军用版,比起一代来,大有升级。不仅后车斗用金属全封闭了起来,车辆的轮胎、悬挂等各方面,都进行了升级,尤其强调了越野能力。
颠簸免不了,也没法开太快,不然谁知道车轮压过的某一块碎石头,就会在这执行任务的关键时刻给你爆个轮胎,那就完蛋了。虽然有备胎,但换车胎也是浪费时间瞎折腾,更别说备胎还有可能不够用。
车队以时速25公里左右的速度在荒漠上跑着,留了些富余的时间。
瓦伦祖安感觉,按照这样的情况,应该能够在预定时间抵达地点。
能早一点是一点。提前抵达,余留的时间多一点,就多够他们再挖几个散兵坑、把坑挖得更深一点,接下来的战斗也会更轻松一些。
求战,好战,不代表着真打起来拿兄弟们的命乱送。
在行进间,他们也不是儍走。
瓦伦祖安早就派出了侦察班,开着连队里的几辆三轮摩托,往西边去探查情况了。
联盟的军队已经全面配发了通讯设备到班一级。
侦查队隔段时间,就往回传递一份情报。
他们还碰上了其他兄弟连队的侦察兵,根据这些情报,以及前方侦查到的战事,瓦伦祖安大约拼凑出了现在的状况。
数量未知、但肯定不少的机械军团,正在遭受到熄风旅一个合成营的猛攻。那应该就是熄风旅的2营,挨了炸的他们,顶着炮火在反攻。
光他们肯定是有点不太够的,虽然有雄狮坦克,有战车,有精锐的步兵,但数量始终是个问题。
然而,虽然一线进攻部队的数量比敌人少了很多,但火力却无比的凶猛!
其中,最主要的火力来源,是原本就在行进之中的联盟炮兵部队。
参与战斗的,可不仅仅只有熄风旅的一个合成营的炮兵。旅下面的炮兵营、其他营够得着的火炮支援连、甚至是隔壁第3旅的炮兵,反正能打得着的,都在往该处倾泻火力。
炮火支援的强度,可比参战部队应有的规模大多了。
在这样的炮火支援下,隔壁2营的兄弟部队,进展可谓势如破竹。
瓦伦祖安心里还真就有了点紧迫感。
他盘算了下路程和时间,两个小时抵达预定地点肯定没问题,但还是得尽量早一些。
紧赶慢赶,大约在出发过后一个半小时左右,他们抵达了预定的作战地点。
敌人还没到。
他们抓紧布置阵地。
按理讲,他们大约有一个来小时的时间,来布置工事。
他们连只有一百三十多个人,带着一些工兵装备,铲子锤子啥的一应俱全。各班、排,找了合适的地方,开始干活。
这么点人,就一个钟头的功夫,当然不可能挖出来一个错综复杂的、一应功能俱全的战地堑壕。
防炮洞、地道、碉堡、指挥所、休息区……
这些东西,通通没有。
但也不可能直挺挺的站在荒地上跟人对射。
他们会临时挖掘一些散兵坑,以一些可以捡到的碎石垒起来放在坑前,充作掩体和火力点;如果条件允许,他们还会在散兵坑旁边再挖个坑——留着盖的坑,充当防炮洞。
但这不容易。
西漠地带的荒土并非是沙漠,不至于遍地流沙。但是土质结构仍旧不算结实,挖洞不做人工支撑,搞不好自己就塌了。
连队内现在只有一些简单的工兵工具可以用,没有正经工兵连、工兵营那样,最近还给配备上了军用型号的工程机器,挖这样的洞有点艰难。
瓦伦祖安和连队指导员四处逛了一圈,查看各队的布防情况,评估着工程进度。
但就在他们刻苦挖洞的时候,有情况发生了。
从西北方向,有人影窜动。
士兵们立即就紧张了起来。
他们的洞还没挖完呢,实际上这会儿时间也并没有到预定的两个小时,还差着二十分钟呢。
但在战场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敌人又不可能配合己方的行动,说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他们可能提早撤下来了,也有可能是派出了侦察或者先锋,来确定后路安全。
士兵们还是得赶紧做好战斗准备,爬进了还没挖好的、相当浅的散兵坑内;有些实在没地方爬的,就只能躲在后面的铁牛卡车后面;战场上,以载具作为掩体,那显然不是啥好选择,但如果连这个选择都没有的士兵,那就只能就地找个地儿一趴。
不过,随后的情况……也不知道算虚惊一场,还是算迎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了。
来的,并非是敌人,而是友军。
里面还有许多熟面孔。
那是隔壁兄弟连队,同属于3旅2团的第3连。
过来的人一共有二十来个,其中有不少身上都带着伤,看着很是狼狈。
远远的见到这些家伙的时候,瓦伦祖安心里就有了很不好的念头。
他呼喊着兄弟们接着该干嘛干嘛,同时,连队指导员已经带着一队人迎了上去。
瓦伦祖安拿着望远镜,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