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上的人一路小跑,是那位急急离开的管事人,他停在门前敲了敲,等房中人回应过,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房门上挂着天甲的牌子,便是场内最好的静室,想来这房中人的身份也该是如门牌上的二字一样,是极高的。
房中站着一男一女,该是侍从丫环一类。
男的眉浓眼大是个汉子,他眼中目光很锐利,看到来人便是紧紧盯着,一刻也不挪开,像是恪尽职守的鹰犬。
女的乖巧玲珑,回头看过眼就收回目光,应是好相处些。
坐着的也有一男一女,该是主子。
少年郎君玄衣如墨,坐的很随意,伸着一条腿去,该是个不如何守规矩的人,却又坐的笔直,像是收敛性子要给人个好的印象。
他身上装扮看来也是不凡,不是普通人,能够与他同坐的,该是同样的来历。
只是,一旁坐着的女子,衣着就相形见绌些,竟是布衣!
这布衣虽是拾掇的干净整洁,却依旧还是普普通通的布衣。她的相貌也是平常,平平常常的五官,单独来看都是普通,只是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又多出些不同的观感,就像是块普普通通的尘土,忽然就生出光,便也不再普通。
那郎君名为幽玄墨,正是这武论场的主人,此时回头看眼,见是手下管事人,便淡淡问道:“有事?”
那管事的先是上前恭恭敬敬的将卷轴摆在几上,又退后两步,方回道:“有人落彩!”
即是落彩,就该去找出彩的人,他此时来这房中,自是出彩的人就在此处。
幽玄墨将那卷轴撇过眼,就收回目光。术诀而已,于他而言并无出奇之处,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前来比彩的。便抬了抬手,道:“回了!”
主子都已经发话了,做下人的就该唯命是从,那管事的却没有动,只因这出彩的人不是自家主子,而且自家主子也做不出彩人的主,还是要装一回傻,才不会枉丢性命。
那女子已是看到几上卷轴,本也未在意,只是,当看清卷轴上的字迹后,细眉挑起,像是就来兴致,伸手取过瞧来。
她的手又柔又细,伸出与收回都是不急不缓,让人看来便也轻柔。她将卷轴仔细看过,确认没有看错三字,出声道:“何人落彩?”
这声音也是细细柔柔,却又直直的清楚,听来便叫人明白清楚。
幽玄魔竟未料得身边人会感兴趣,他平日也不会来武论,今日就是陪着这女子来的,比武斗彩也不较输赢,不过是为搏佳人一笑。此时看来,淡淡道:“小衣既然感兴趣,留下就是,不用扰了兴致。”
布小衣抬头看来,笑起来,眼光又亮又清楚,道:“人既然敢将卷轴递过来,就不怕你吞没去,你使那蛮横性子怕是会惹麻烦。”
幽玄墨挑了挑眉头,眼中也多些笑意,却是不屑的。
他虽不屑却又对身边的布小衣信服,那一壶春来赠有缘的手段就只出自她手,惹着家中长辈连声称道。
如此,便又看向那管事的,哈哈一阵笑,笑道:“敢找幽、布两家麻烦的人可不多,那落彩的是何人?”
那管事的便又将始末道出,回道:“两人并未细说来历,不过看那女子该是来历不凡,这几日城中仙门人不少,说不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