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哐当……”当医院的大门关上时,内里的场景展露在两人的眼前。
只有历史书上才能见到的老旧医院大堂,诺大的广场中央,一座2层楼高的双层圆台喷泉,喷泉台柱的最上方还有一座早已破损的雕像。仔细看去,原来是一座白求恩样貌的雪花白大理石石雕,只不过本应是端着一本医书仔细端详的白求恩,此时手里却倒握着一把青铜三叉戟,好不诡异。大厅内的灯光也没有散发着白织灯应有的光芒,反倒像是钨丝灯短路一般散发出一丝丝靛青色的微光,四周的墙壁和以喷泉为中心两侧的楼梯台阶上都无时无刻的散发出腐败的气息……
“眷山,你搜一楼,我去二楼。”公孙伽罗看了看四周向苏眷山说,抬脚就要往楼梯处走去。
苏眷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公孙伽罗的手腕。
……两人脸上挂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啊!误会误会,我想说我们俩一起行动的话通关应该来得更容易一些。”苏眷山松开手后急匆匆的解释道。
“噗……”苏眷山这样子像极了一些爱情网路电视剧里的直男,公孙伽罗捂嘴笑了笑,“话说眷山你怎么会怕恐怖屋这种东西?这可不像你啊。”
“额……不是,其实我也知道这是假的。不过……就是那种氛围你明白吧。”苏眷山挠了挠头认真的解释道。
还真不是怕,苏眷山作为一枚懒癌晚期的患者,别说恐怖屋了,就是世界末日,白鹿星撞地球他都能不动如山。不过恐怖屋这种东西……还和小时候苏眷山发生的一件事情有关……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那时候的苏眷山才7岁。父亲苏启凌带着苏眷山去了一次环球中心里新开的一座游乐鬼屋。那座鬼屋,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恐怖,所有的鬼怪都是由光脑投影在一些硅胶制成的模型而成。小时候的苏眷山自然也有着小孩儿的大胆,抡起道具装备就是一通乱砸,不出10分钟就顺利通了前面的7、8关。不过在最后的关卡时,苏眷山却碰到了他有身以来最难忘的噩梦,就算他告诉父亲以后,也被当作了儿时的玩笑话……最后的那一关是一间老旧的教堂,当苏眷山推开大门走进去的时候,他看见一名身穿白衣头发都耷拉在地上的黑发女子悬浮在空中,用双手撕裂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血洒当场的同时,那名白衣女子还将那活生生的人,在丝毫没有阻碍的情况下吞吃进了肚子里。随后,她扭过头来朝着苏眷山露出了那可怖的面容……四分五裂的脸,撕裂的大嘴,一只空荡荡的眼眶,另一只眼睛却散发着猩红的血光。再后来,那名白衣女子在空气中消散……
“明白,那我们一起走,应该很快也能通关的。”公孙伽罗看着一脸严肃表情的苏眷山重重的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本是破旧的喷泉突然喷出几道细小的水柱,慢慢的,水柱由白转红,第二层的圆台上开始浸出冒着泡沫的红色血浆……
“ha……”喷泉上的白求恩雕像嘴里发出声响,本是歪斜着的身影直立了起来,一手举起三叉戟作势就要朝苏眷山两人抛射而来。
“小心!”
“嘭……”
三叉戟直勾勾的镶嵌在木质的大门上,然而大门的材质出奇的坚硬,连破洞都没戳出一个来。
“妖魔鬼怪看铲!”公孙伽罗反应极快,抡起工兵铲,身子飞扑而出朝着雕像一把拍了下去。
工兵铲坚硬的铲面儿与雕像的头颅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同样的配方,四分五裂的雕像夹杂着鲜红的血水散落在喷泉池子里。
“还我头来!……”
“啪!”
散落在水池里的碎片凝聚出一只手,手掌内刚长出一张吞吐着黑气的嘴。才说出一句话就被公孙伽罗扼杀在了摇篮里。
“眷山!眷山!你干嘛呢,走着,我们先去搜一楼。”公孙伽罗抡着工兵铲在水池里打捞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现,扭头看了看发呆的苏眷山,大声叫道。
“啊?好的。”苏眷山还沉浸在刚才公孙伽罗暴力拆雕的情景中不能自拔,听见对方叫自己的名字才将将从愣神儿中醒转过来。
苏眷山跟上公孙伽罗,两人提着工兵铲绕过喷泉与咨询前台走到一楼的三岔路口处。
“先走哪边?”公孙伽罗看了看路口上方斜吊着的指示路牌说道。
左转C1重症监护区,走廊深处散发着猩红的光芒;直走C1内科诊疗区,深处吊顶的白织灯一闪一闪的;右转C1外科手术室区,一片漆黑……
“直走吧。”苏眷山看了看三条路,选择了看上去不那么渗人的一条。
……
“快跑快跑快跑!伽罗手给我!”
“Hua!”、“呜哇!……”、“吼!”
一声声怒吼跟随着苏眷山与公孙伽罗奔跑的身影传来,一道道沉重的身形所践踏出的尘埃随着越来越接近三岔路口逐步的消散开来。此时的苏眷山拉着公孙伽罗的手正从肉眼可见的内科诊疗区走廊深处向着门口的喷泉狂奔而来,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数十道看上去就犯恶心的身影。最前排的几个,有脑袋被斜着削掉了一半身材壮硕,皮肤呈青绿色的裸露大汉;有露出一大截肠子拖在地上,上半身还冒着青烟的瘦小猥琐眼镜男;还有穿着一身染血的护士服,手上还拿着针筒正不停朝自己眼睛猛戳的断脖子护士……
“滋……”
当两人跑到三岔路口,数十只鬼怪慢慢的往内科诊疗区的走廊深处退去。
“呼……呼……吓死老娘了。这也太多了吧。”公孙伽罗两手撑着双腿喘着气,“要是鹿城里的枪能带出来,看我不把它们一个个都戳成筛子!”
“呼……”长吁了一口气,苏眷山看着鬼怪们退去的身影说道,“现在我们只剩两条路了,我觉得那黑漆漆的一片太惊悚了,要不先去重症监护区?”
“嗯,好!走着。”公孙伽罗深吸一口气,将工兵铲系在腰间,又从腰的左侧拔出短刀率先一步走去。
“唉!伽罗等等我!”
苏眷山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有道是看上去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苏眷山也不知道是听谁说起过。两人沿着走廊穿过一扇又一扇涂抹着猩红血色的病房大门却并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身影。
“死ぬ!(拼音:xi,nei),死ぬ!死ぬ!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