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都告诉我了。”
清容有些紧张,她也不知道,“和你说什么?”
薛绍以为她是被说中心事而难过,心里一紧,忙道:“云娘说你为着那些人的话,这几日心里难受,不想给我纳妾。你不必理会那些妇人的话,我不娶平妻也不纳妾。”
原本薛绍听了这话,心里是既心疼她,怪自己这些时日疏了在西州的耳目,都不知道她心里受了委屈,可又难掩得意和欣喜清容这般在意自己。
从前有人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件事,在清容面前也从来都是一笑而过,说听他的,没有像现在这般。薛绍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了,这很是令他高兴。
清容先是一愣,就知道云娘耍了个心眼,却好似正和某人的意。清容看了他一眼,心头微热,也抱紧了他。
薛绍也拥住她,“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不入耳,你也别放在心上。”
清容好笑,“什么话呀?”
“左不过是香火子嗣,两姓之好,局势稳定云云,这些年听也听会了。但其实都是胡诌,你看前年大嫂便又得了一子,就是三兄也前后得了一女一子,还别说大兄二兄还有几个庶出的孩子。我看薛家最不愁的就是子孙后辈了,这三三两两的加起来,一屋子放不下,便是阿爷阿娘见了估计都分不出来!”
清容被他逗笑了,作势打他,心里却是暖哄哄的,“你这人说得是什么话!”
“我这是实话,我常听安家三郎说起过一句,物以稀为贵。这孩子多了,就不稀奇了。如今那些人只盯着你我,当然要说闲话,但是要真让她们见了我们薛家一大帮孩子,估计都要吓跑了!”
这话倒真不假,薛家兄弟轮着办席,那一年刚好轮到在薛父和卢氏办。清容记得,那回过节,那什么叔伯家的,他们本家的这些孙子孙女都来了,加起来都要另开几大桌子!那些小娃娃都是成群的来,个个往清容面前一站,脆生生地喊“四叔母”、“四伯母”,围着她讨好彩头,她虽然喜欢,但着实吃不消,一日下来真是眼都晕了!
薛绍又道:“所以我之前与你说的,不是说来哄你的!你别因为旁人三言两语就有压力,担心太多。”
清容自然做不到毫无波澜,但也没薛绍想得那般“严重”,“我是担心你嘛。”
“我就更不会了,我要是听劝的人,也不至于落个倔脾气、古怪的名声。”
清容摇头笑道,语气轻缓,“我本来不会如此的,但太过在意难免有患得患失之感,谁让我日夜惦念你。”
薛绍心底的柔情简直泛滥成灾,战场之上锐利的眼神早已寻无踪迹,只剩一片缠绵赤热,他忍不住翘起嘴角,压着人亲吻,“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清容笑问,“那你不爱听?”
薛绍重重地吮吸了一口她的唇,“爱听!日日都能听便好了!”
清容忍不住笑道,“想得美。”
说完,两人皆相视一笑,吻在一处。
薛绍伸手摸了摸清容没穿罗袜的脚,有些发凉,这冻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薛绍依依不舍地将人放下,气息还未匀,“先更衣,别冻着。”
清容点头一笑,让薛绍将自己的衣物拿了过来,又让人打水进来洗漱。
薛绍留许上华用了早饭,但他自己还没吃,等着与清容一道。
两碗热腾腾的汤面就被端了上来,陪着鲜美的羊肉和两样爽口的小菜,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清容一碗面还未吃多少呢,薛绍几大口就吃完了一碗,还唤颂月再添上一碗,一连吃了三大碗面。清容之前能吃完一碗的,但她有些腻,不太想吃。薛绍看了眼,想着是不是他吃得太难看了,又让人没了胃口?
清容见薛绍吃得正香,可一下犹豫起来,吃得慢些了,便问道:“就吃这么点?吃饱了?”
依她对薛绍的了解,这两碗面下肚估计也不太够。
薛绍一有事忙起来,在外面都是随便应付,军营里也没有那个条件,他自己也不叫苦,有时十天半个月回一次,但是一回家吃饭,总是吃得格外多,更别说这回在外打战也有两三个月没回来了。
清容原还担心他在外天天啃胡饼,吃得潦草,就让厨房准备了许多风干的肉干,牛羊肉都有,之前得的鹿肉也还剩了些,还有耐放的瓜果。
起先薛绍还觉得没必要,他说这瓜果还不如胡饼顶饱,就不用带了。
他不爱吃这些,带了估计也不吃,清容就没放进去。知道他爱吃肉,便问他要不要多带点肉干。
这下他倒是点头快得很,说要。
薛绍有些不好意思,“吃慢点,刚刚太快了。”说完还补了一句,“今日没事,也不着急…”
清容会意,忍不住抿嘴一笑,这人估计心里还记着自己刚成婚时嫌弃他吃相粗鲁的事。
薛绍又忍不住看了眼清容碗里的面,想了想他还是劝道,“多吃点吧,吃这么少,我刚刚抱你都觉得轻了。我吃慢点,不出声…”
她摇头一笑,又让云娘给薛绍上了一碗面,让人都下去,才说道:“你想什么呢?不是因为你,我这几日早上日日都是吃汤面,嘴里发腻,吃了些羊肉也就用不下了,是吃饱了。”
薛绍行事成熟稳重,但有时候还真是有几分傻气,竟还追问道,“真的?”
清容好笑,“骗你做甚?我要是不喜,早和你说了,怎么委屈自己呢?再说了,原先是咱们刚相处,我不了解你,如今习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你也不用一直把这事记着。”
她又道,“当然了,还是细嚼慢咽对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