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神色复杂。
墨画守口如瓶,自然是好事。
但你这个“供”字用得,好像我们狼狈为奸,在做坏事一样……
张澜要和道廷司那边做交接,大概要等两个月时间。
期间他得空,也还会来找墨画喝酒聊天。
言语间有说有笑,但已经有了淡淡的离别的氛围。
……
此外,墨画抽空,还去见了下莫管事。
墨画就是从莫管事处,通过画阵法,赚到了第一笔灵石,也踏上了他成为阵师的第一步。
如果没有莫管事,严教习或许还不会发现他阵法上的天赋,也不会把他引荐给庄先生,他也不会成为庄先生的记名弟子,如今更不会拜庄先生为师了。
莫管事的生意好了许多。
门前用的是旧牌匾,还是“有缘斋”三个字,但整个门庭,和里面的装饰,全都焕然一新。
莫管事看着也更精神了。
他看到墨画,既惊又喜,连忙把墨画迎进屋里,给墨画倒了杯茶。
墨画摆手道:“莫管事,不用这么客气。”
“你现在可是贵客,该有的礼数要有的。”
莫管事看着墨画坐着喝茶的样子,心中感慨。
曾经在他这里,假冒兄长,画阵法赚灵石的小修士,如今竟然已经是名震一城的大阵师了。
他还记得,墨画第一次来,小小年纪,站在柜台下露出个小脑袋的模样。
现在看着也没长大多少,外貌也还是乖巧可爱,但眼神气度,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周身的气息,更是让他看不透了。
莫管事第一次见墨画,他还只能画三道阵纹的明火阵,如今两三年过去了,他已然能画出一品大阵了。
这之间的差距,可是如天堑般宏大。
他都不知道墨画到底怎么学的。
莫管事摇了摇头,心中惊叹不已。
过了一会,他想起什么,起身从柜台里取出一个的绛红色食盒,放到墨画面前。
食盒里摆着各色精致的点心。
“这是别人送的,是很名贵的点心,你尝尝看。”
墨画也不客气,尝了一口,软糯香甜,眼睛一亮,道:“谢谢管事!”
莫管事见墨画爱吃,也笑了起来。
这份点心,以前是没人送的。
后来他受洛大师关照,一些阵师愿意帮忙为他画阵法,店内阵法多了,客人也就渐渐多了,生意好了,礼尚往来自然也就贵重了些。
洛大师不会无缘无故帮他,应该是看在墨画的面子上。
这点他没说,但心里还是明白的。
两人喝了会茶,莫管事便问道:
“你找我,不是单纯喝茶来了吧。”
墨画咽下点心,喝了口茶,点头道:
“我要离开通仙城,外出去游历了。”
莫管事微怔,但也并不意外。
修士年轻时,总要外出见见世面,寻寻机缘,看看这修界的万水千山,结交形形色色的修士,寻访一些不为人知的传承……
只是墨画这个年纪去游历,稍显早了些。
不过不寻常的修士,行不寻常的事。
墨画接着道:“我来这里,一是想看看您,表达一下谢意。”
毕竟当年莫管事不让他画阵法赚灵石的话,他现在的阵法,未必能学到这个地步。
他也和洛大师说了,以后也多多关照下莫管事的生意。
“另外一件事,”墨画神色微凝,“我想问下,严教习的去向。”
莫管事有些错愕,也有些欣慰,“你还记着他呢……”
墨画点了点头。
严教习对自己有授业启蒙之恩,自己能拜庄先生为师,也是得了严教习的引荐。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现在他阵法略有小成,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自然也想打听下严教习的下落,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严教习的。
莫管事心中感叹一声:真是个好孩子啊。
他犹豫良久,还是将实话和盘托出:
“这事其实也简单,我和严教习其实算是同门师兄,他入门早,我入门晚,有一些交情,但因为我入门不久,宗门横生变故,就关门了,我也没学多久,所以这交情也不算太深。”
“横生变故?”
莫管事点了点头,惆怅道:“我们师父,是个老阵师,待弟子和蔼,传道授业,也尽心尽力。”
“可是识人不明,收了一个狼子野心的徒弟,觊觎宗门镇派的阵法,他竟然……”
莫管事喝了口茶,压抑下心底的怒气,这才接着道:
“竟然行弑师之事,窃取阵法,叛门而逃……”
“我们这宗门,本就是一个小门派,人也不多,拜师的人,本就是想学些阵法,混口饭吃,师父一死,自然分崩离析,整个宗门都没了……”
莫管事的神情有些苦涩。
“真是个阵师中的败类。”
墨画听着眉头蹙起,有些生气,问道:
“严教习离开时,说有私事要处理,就是追查这个败类的下落么?”
“是的。”莫管事有些感慨,“他入门早,与师父感情深,所以一直接受不了,既想将那叛徒绳之以法,以慰师父在天之灵,也想夺回宗门镇派的阵法……”
莫管事看着墨画,目光闪动,缓缓道:
“那副阵法,名为灵枢阵,是一副根本不可能有阵师能学会的,一品……十二纹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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