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啪啪的下着,一滴一滴从眼前砸到脚下,溅射出无数水线。杨新华站在拘留室里已超过二十四小时,但是没有人来放他。不知咋回事,他从学校回到工厂,工作不到两年,光局子进了四次,真他m夠倒霉的。
刚到厂,就被抓到这儿,伍千块钱定金幸好交给了欧阳云,兴化的货如实发了没有,对方可是同学,收了定金不发货,肯定会让同学轻看的!
怎么也想不到,八四年春天会在监狱里过,过了年又跟电影上下集样,不知不觉地又连接上,先是被兴化造船厂私人控制,蹲了一天私设监袱,回来还没进家,又进公家监狱。难道说他是牢改犯托生?不然的话,怎么过几天就要进来温习几天呢?
第二天,又来一拔人审讯,让他承认是替郑伟顶缸,如果不承认,他们就把郑伟抓起来。
杨新华仔细审视一番,知道他们说的不是真的,话摆在那儿,如果他不承替郑伟顶缸,就把郑伟抓起来,如果承认了是替郑伟顶缸,那就说明撕封条的是郑伟,他出不去,郑伟还得进来,公家的封条是好撕的?
他连笑容也懒得给他们,直接地说:“封条是我撕的,该咋办咋办吧!”
警察无奈,杨新华油盐不进,就坚持着。
其实,警察也调查的清清楚楚,合格证批示在贴封条之前,怎么说也只说明工商部门欠协调,封条贴的不太对。这种情况下,不撕封条的人,才是笨蛋!正常情况监管部门的封条被撕,也只好装作不知道。现在,后面有个敢死队,不停地告着。
审不下杨新华,暂时又不能放。杨新华只好呆在里面,没去看守所之前,公安局就是他的家!来的次数多,与几个干警都熟悉,除了上次牵扯杀人大案,警察们不敢理会他, 摊上这样扯淡的事,警察们也不在乎。
女警员礼琪,记得把杨新华从自行车厂抓来的,而且又撕的自行车厂大门封条,稍微一联想,猜出杨新华虽是造船厂工人,与自行车厂关系匪浅,试探着让他给买辆自行车,自己工龄浅,发自行车票这样优惠力度大的事情,还轮不上她。没想到杨新华根本没推辞,示意她拿纸笔来,唰唰几笔写张条递给她说:“换身便衣,抽空去厂里推吧,厂里没有零售处,你要上二楼供销科。”
礼琪把条给杂务科的闺蜜沈敏看,差点被沈敏撕掉,嘲笑说:“他以为他是自行车厂厂长啊,还请出厂价付给持条人自行车一辆,杨新华!杨新华个屁,这意思多明显,不写出厂价,都赠送了,我是不信这个狗屁条,劝你也别抱希望,我估计杨新华肯定被你们领导给折腾疯了!”
“这次好像没折腾?”礼琪也只是被指派看守中班,晚四点到夜里十二点,一溜房间关了七个人,只有杨新华过得去眼,谈吐也上道,不卑不亢的。警察闲着时,多愿与他聊天。
“他没疯,乱给你写条?哈哈!”沈敏笑的浑身乱颤说:“他不疯,肯定我疯了。”
礼琪对杨新华感觉挺好,起码不像是骗子,决定第二天去试一下。十二点下班时,姐姐来接,姐姐在自来水厂长白班,每逢她夜班时,都是姐姐接送。
小雨不停,姐姐的刘海己湿,贴在额头,家里的伞老了,伞面渗水,连姐姐肩上也湿了。公安局里面发有雨衣,礼琪穿上,到家看时,除了鞋子,礼琪身上完好。
姐姐打来水擦了水湿地方,感叹道:“什么时候有把新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