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该淘太掉,芦厂长暗叹道,管理了二十多年的工厂,一直以破破烂烂形象出现的,俗话不是说,店大欺客,现在的工厂就是一个大店,真可以欺负外面的来人。
杨新华不在,去哪里找呢?他记得杨新华住的地方,刚推车掉头,看到一辆车停下,杨新华和董强下车,董强接过芦厂长自行车说:“把车子让门卫看着!”
杨新华跟芦厂长握手说:“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芦厂长稀里糊涂地又一次上车,他看着开车的杨新华,终于说道:“杨新华厂长,我错啦!”
杨新华专心开车,不方便回头,他说:“咱俩还需要说这些吗?”
芦厂长的心里一暖,杨新华用的咱俩两个字,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
车子穿过十字路口热闹处,拐向莲花湖方向,以前没有这条路的,盖莲花湖金枝宾馆时,杨新华铺的柏油路,路两边栽上三排齐整的大叶子杨树,管理的到位,死了的树又重新换上,树木虽细小,却生机蓬勃!
离莲花湖两里的地方,路这边,变戏法似的,建了十几个工厂,芦厂长叹服,他退位不过两三年时间,八里堡变得不敢认识了!
车子在一家工厂门口停下,门卫跑过来给三人敬礼后,又回去站好。芦厂长看着簇新的厂大门,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半天才迷过来,这个厂门与农具厂的大门设计的一样,只是矮墙上的字不一样,上面多一行小些的字,写着新华公司,下面的八里堡农具厂也变成工具厂。厂子大门两边的不远处,搭了两个自行车棚,里面停满了自行车。
新华公司,莫非是杨新华公司的简称?
三人鱼贯入内,厂门口的右边,建一座两层的办公楼,董强的儿子匆忙地从楼上跑下来,他到杨新华跟前,喊一声杨总。然后才跟他爹点头,最后跟芦厂长握手说:“芦大爷!”
过时的凤凰不如鸡,他当厂长时,这孩子连爹不认,也得先喊一声芦大大的!唉一一芦厂长只能在心里叹气了。
杨新华一行跟着他上二楼,掏出厂长室钥匙打开门,里面一张大办桌,桌前六个单沙发排在一起,沙发前一个茶几,茶几上摆六个搪瓷茶缸,一个茶叶罐。桌后两个铁制文件柜,比肩而放。
董坚给他们挨个泡上茶叶,杨新华对芦厂长说:“怎么样芦厂长,对这个厂感不感兴趣,让你来当厂长,你没有意见吧?”!
“什么?”芦厂长像没有听清,激动地两手不停搓着,惊站起来。
“我是说,请你来当厂长,管理七百多口人,你不敢接手吧,人太多,管理不过来?”杨新华依旧用激将法,他与芦厂长共事好长时间,芦厂长的短板他清清楚楚。
“嘿!笑话谁呢?就是比原厂多些人罢了,有什么管理不过来!”他轻蔑地一说完,杨新华笑着把厂长室钥匙拍到他手里说:“这才是我熟悉的老厂长,魄力依旧在,同他们一样,月薪两千,从现在起,你就是这个厂的主人,董坚当你的助手,副厂长!”
“我害过你呀!”芦厂长知道自己又上了杨新华激将法的当,钥匙已接在手里,还有两千块钱的工资可拿,这个当上的太值了!
“芦厂长岁数大了,善于怀旧,我已经忘掉,珍稀厂长的管理经验,让工人超额完成任务,这可是我希望的!”杨新华握着芦厂长的手,信心百倍的望着他。心里想,实在太缺管理人员,大学生都用上去了,还有几个厂缺厂长,但凡有办法,也不会考虑芦厂长,毕竟岁数大,守旧,缺乏创新。
芦厂长能让一个社办厂活到今天,也是有些能耐的,杨新华看中的就是这点。他不让芦厂长说什么感谢话,喊了董强,两人原路出厂,上了吉普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