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崇祯本纪! 朱由检没法不怀疑自己的耳朵。 数千册图书啊! 这可不是几本或几十本书。 数千册图书,单单只是图书本身的体积,恐怕就要占用好大一块地方了。 这在寸土寸金的海船上,运费恐怕少不了吧? 这位金尼阁先生为了传教,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几千册的图书啊,估计足以涵盖此时欧洲的各种学问了吧? 就算不很详细,但打开大明文人的眼界,告知大明西方技术前行的方向,应该是足够了。 朱由检可以想象,有了这些图书,只要给大明足够的消化时间,大明会迸发出怎样灿烂的辉煌。 只是,前世他怎么没有丝毫的记忆,是没有发生过,还湮没于战火中了呢? 难道是因为他这只小蝴蝶蒲扇的太厉害了,历史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的改变了吗? 这面对数千册欧洲图书的诱惑,就算是朱由检也很难再淡定下来。 定了定神,朱由检热切的望着金尼阁,殷勤的问道:“不知,金先生想把这批图书存到大明的那个城市呢? 嗯,不管大明的那个城市,只要金先生您选好,那剩下的全交给孤好了。 孤一定会给金先生的图书找一个最好的储存之地。” 看到信王突然变得热切无比,徐光启无奈的微微摇摇头。 他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咱这信王殿下表现的也有些太实际了吧。 看到信王突然变得热切的表现,金尼阁不但不反感,反而更感欣慰。 在金尼阁看来,信王的这种表现,恰恰说明信王对于知识的无比尊重,和对新知识的无比渴望。 只有这种态度,这才是金尼阁认可的、最好的图书接受者。 金尼阁注意到了,信王言语中的关注点始终是图书。却根本未对他本人表示出多少欢迎之意。 对此,金尼阁也并不感到失望。 金尼阁与年轻气盛的汤若望不一样,他对大明了解的太深了。 在传教方面,金尼阁非常赞同利玛窦的判断。 不让大明的统治阶层了解和接纳欧洲的知识和思想,那在大明传教,就永远都不会成功。 因为,大明实在是太大了! 让金尼阁觉得更可怕的是,这有着数十个欧洲公国大小的大明,竟然还有着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 大明在这个政府的有效管控下,根本没有他们私下传教的机会。 在金尼阁看来,不经大明政府就私下传教,那只会激怒大明政府。那将对传教事业造成巨大的伤害。 正是因为持有这样不同的观点,金尼阁才在1913年被龙华民(大明传教士团长)派回欧洲述职。 即便回到了欧洲,金尼阁依然没有放弃他在大明传教的梦想。 几年间金尼阁在欧洲的大小公国,进行了宣传大明的巡回演讲。 经过金尼阁数年间不懈的努力,教会终于改变了对大明传教的看法。 恰在此时,坚持在大明进行私下传教的龙华民,已经在南京教案面前碰的头破血流了。 大明境内的所有传教士,都因南京教案的发生,被大明赶到了澳门。 若教会再不改回利玛窦设计的路线,教会只怕都要被彻底驱逐出大明了。 就在这种背景下,金尼阁带着他从欧洲募捐到的,价值上万金币的7000多册各种书籍,重新启程来到了大明。 金尼阁的重来,标志着教会重新回到了利玛窦设定的传教路线上。 天启四年底,朱由检对汤若望提出的、那个自由传教的说法太过震撼。 当汤若望把消息传到大明传教士总部,就连金尼阁这最坚持利玛窦路线的传教士都无法直接接受。 汤若望这才会消失在朱由检视线中一年。 不过,近一年来,几乎所有大明信教的、影响力大的教友,都走到了朱由检身边。 这不得不让大明传教士团重新把视线转到朱由检身上。 而大明那些影响力巨大的大明教友,对朱由检的各种好评,也引起了金尼阁的特别兴趣。 此次金尼阁前来,就是为了亲眼看看诸多教友口中的贤王,到底值不值的教会把宝压到他身上。 这一见面,朱由检对欧洲知识的渴求,就瞬间打动了金尼阁。 在大明,金尼阁还从未见到对欧洲知识有如此渴求的人。 就算是那些已经受洗的教友中,也没有人达到信王的这种程度。 信王的表现让金尼阁相信,只要信王深入了解和接受了欧洲的知识和思想后,信王一定会接受教会。 信王一定会像徐光启、李之藻、王徵、孙元化等教友一样,终生沐浴在主的荣光之下,为主的荣光传遍天下,奉献出毕生的精力。 “尊贵的信王殿下,我想把图书馆建在京城,不知是否可以?” 鉴于以上的想法,金尼阁微笑着以一口非常流利的汉语开口询问。 “可以,当然可以。孤绝对是欢迎之至。” 朱由检立即就用实际行动,表示出自己无上欢迎的意思。 “王承恩,去,马上去寻找一个合适的宅子。记住,一定要寻找一个适合藏书的宅子。只要找到,无论多少钱,立即给孤买下来。” 看王承恩应声而去,朱由检回头热切的望向金尼阁:“金先生,不知您的图书现在在何处?需要孤派人帮你搬迁吗?孤可以安排足够的马车,马上把它们接到京城来。” 如此天赐的好东西,绝不能让它在自己眼前滑过。朱由检在心中暗暗发誓。 这一日没拿到手,朱由检的心就一刻不能安稳。 “图书现在都在杭州。若能得到信王殿下的帮助,那我真是感激不尽。” 看到朱由检急切万分的表现,金尼阁心中更是无比的欣慰。 综合教友所说和他亲眼所见,金尼阁相信信王殿下确实是有圣徒的资质。 下一步就看他如何引导这位大明的亲王殿下了。 有了图书做桥梁,金尼阁和朱由检的距离迅速拉近。 在双方刻意的逢迎下; 在徐光启和李之藻的有意调节下; 屋子里的谈话温度迅速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