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深夜，月夜的凉意，有些浸骨。倾泻的酒水如瀑，流下，染湿了衣裳。酒气四溢，林中，也随风作响。

莫陵放下手中酒壶，很随意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角。

身后脚步声想起，莫陵没有回头，笑着摇了摇手中半空的酒壶：“小家伙很懂事嘛。”

雷虎走到莫陵身旁，放下酒坛，酒杯，倒好一杯酒，自顾自的饮了起来。

“啧，你们这些小鬼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当着我的面偷喝。”莫陵笑着说道，还是一把拉过酒坛，往自己的壶中灌着酒。

“咳咳，紫曦师父可是交待过，您的伤，不宜喝酒。”雷虎平静的说道，轻抿了一口酒杯，却没有任何行动。

“什么话，不喝酒，还不把人给憋死了。”

“师父要真想喝，我们这些徒弟也拦不住。”

莫陵放下酒壶，突然大笑了起来，很豪迈的拍了拍雷虎的背：“好好好，那我就今天晚上不喝好了。”

两人都收好酒具，神色之中，似有一分醉意。

“师父。”

“嗯？”

“秘殿…最近怎么了。”

莫陵没有说话，侧着头看着雷虎，秘殿弟子中，即便是最为年长的雷虎，如今也不过十岁，但在秘殿度过的时光，让他有了一些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虽然没有授课的时候，各自秘地的弟子很少见面。但自小镜湖那晚之后，见到其他弟子便更少了，青燕曾偷偷打听到，似乎葬兵谷的铁胆与剑台的剑晨起了冲突，连他们的弟子也受了伤。

前几日，莫陵又终于回到了赤酒林，却是负伤而归，然而紫曦对莫陵的伤势却并不上心，此间种种，一时让雷虎有些忧心。

莫陵笑着揉了揉雷虎的头：“傻小子，你想的是没有错，但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承担的。”

雷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脑袋微微低下，脸看不真切。

“我现在大概猜得到无名之门赐予了你什么了。”

雷虎的脸色有些波动，看向莫陵。

“早在半年前我就感觉你又突破的迹象了，但随着影獒，以及白狼的到来，你反而束缚住了自己。”莫陵的话是事实，但语气之中并无责罚。

“抱歉。”

莫陵自知自己一时不能说服雷虎，自己也并不擅长说教。

两人沉默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豪迈的笑声让沉寂的风都剧烈的吹拂了起来。莫陵伸出拳头，放在雷虎的面前。

“师父…”修行之人，宛如击掌一样的方式，气息流转，心意相通，是一种承认彼此的方式，雷虎十分的吃惊。

“酒尽罢饮，战三山。三山的最后一式，待你突破成功。”莫陵的拳头依然停在空中，在等待。

雷虎长舒了一口气，笑着看向莫陵，两人的拳头相交，那份强大，也是自己所企盼的。

秘殿外，铸剑峰上，也是如水的月色。

温润的花香萦绕在玉杯上，就着小菜，云天和刘鉴两人于月下小酌。

酒气淡雅如花香，云天轻嘬了一口，酒水如清泉滑落，只留舌尖余醉：“花都之酒，不愧是能让人上瘾的东西。”

“花中香，心中泉，我也废了不少功夫讨来的。”刘鉴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