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后者。”舒晏这才发现小默好像被此舞所迷,觉得好笑,“这不过是演戏而已,怎么扯起我来?”他不明白,小默本是好动之人,应该更喜爱鼙舞之类热闹的乐舞,怎么会对这首如此简约平淡的乐曲这么感兴趣。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此句是“卓文君”所唱,亦是小默的心声。
司马炎刚开始见安排了这支曲子,心中不大欢喜。他以前听过这首《白头吟》,虽然曲词优美,但却是彻头彻尾的哀怨之曲。心里想:舒晏和施得二人终究是年轻,偏重儿女情长,不分场合,选了这么一支曲子。他耐着性子,沉着脸看到最后,没想到却加了戏,乃是一个喜庆的结尾。而且加的两句“今日相对乐,延年万岁期”,与今日之场合非常对景,于是便大悦起来。
忽见传馔宦官端上来一个烤焦了的热腾腾的泥球,舒晏知道这一定是跟缶对应的土属的菜品了,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卖的什么关子。正不明所以,那名宦官手持一柄小槌,照泥球一敲。随着泥球碎开,露出一物,那里面的香气也随之迸了出来。
“土焙鹌鹑。”
众人听了小默报上的肴馔名,也都跟皇上一样,在惊奇之余,纷纷开始品尝起来,并且想知道采用这种新奇的方法烧出来的鹌鹑跟普通的铁锅烧鹌鹑有什么不同。
“看样子,这道新奇的土焙鹌鹑一定是很受欢迎的了。”舒晏看了众人的吃相,慨叹道,“可惜啊,我依旧是无缘品尝了。”
小默将头一歪:“怎么会少了你的?即便没有皇上吃的,也必须有你吃的。”
舒晏一喜:“难道你给我留了一份?”
“不光这道,包括五谷同竹在内,每一道肴馔我都给你留了一份。”
舒晏生出无限欢喜,又问道:“你是怎么想出用泥土来做肴馔的?”
小默脸上显出傲娇的神情:“这个还要归功于我的野外游历经验。我以前游历在外,时常行至荒无人烟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钱无处花,就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这个时候就要就地取材,我常常用迷魂针捉到一些小兔子、小山雀之类,但我身上又不可能带着厨刀之类的器具,更没有热水,这些猎物身上的皮毛、内脏不好去除,所以我就用以前听闻的方法,将猎物用泥裹起来,放到火上烤。猎物的皮毛都沾在了泥土上,泥土烤焦的时候,肉也熟了。将焦土敲开,皮毛都会跟随焦土一起完全剥落,露出嫩肉来。”33
“用此法烧制,皮毛肯是剥落得非常彻底,但是内脏怎么处理呢?”
小默一笑:“你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原来猎物的内脏之外有一层膜包裹着,经过这种方法烤熟的,只需将猎物撕开,那层膜就会包裹着内脏一起剥离出去。”
舒晏听了暗生佩服,道:“原来这是你的老手法了。”
“嗯,在八音之属中,我最先确定的就是土属的这道肴馔了。只是今天的手法跟我在野外所用的手法有所区别,毕竟是这么高端正式的场合。野外的做法虽然能将皮毛、脏器去除,却难免会留存一点脏气味道,而且没有任何调料,乃是权宜之计,迫不得已。而今天,我先将鹌鹑的皮毛、内脏去除,加了盐、胡椒、葱等,又在鹌鹑外面裹了一层纸,之后再用泥土裹起来烤。”
听了小默的解答,舒晏却道:“今天的做法固然更好吃,不过我怎么更想尝尝那种原始的做法呢。”
小默白了舒晏一眼:“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是真想吃,以后有机会跟我去野外,我做给你。现在啊,赶快进行下一曲吧。”
辰韩使节朴熙金见台上登场两个人,都拿着一叠杯盘。他忍不住大笑,跑去对小默道:“珍馐令,你的人是不是忙得昏了头了,端着杯盘不送到宴席之上,反跑到台上去了,难道要拿盘子表演么?”
面对这个略带嘲讽的善意提醒,小默哼了一声:“我的人没昏头,而是你昏了眼。你何尝看见我们的人是那样的装扮?”
朴熙金这才醒悟,原来传馔宦官均是头戴冠帽,身穿一袭长衫。而台上之人只是窄衣长裤,没有长衫,另配一束巾帻。
“既上台去了,就是要表演的。”舒晏看着一脸尴尬的朴熙金道,“这也算你猜对了一半。”
“拿盘子……表演?”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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