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明讲呢?”
“他有他的志向,我不想他因为我而放弃他的志向。他跟我,一个是意欲一展才能为朝廷效力的孝廉,一个是浪迹天涯的立志自由的行者,本是毫不沾边的两个人,可是萍水相逢之后,我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志向,好像这么多年跨越千山万水的游历,就只为寻找他这个人似的,从此便一天也不想与他分开。这就是我冒着欺君之罪混进宫做假宦官的原因。”
永安长公主和芷馨这才明白,小默冒着欺君之罪被杀头的风险进宫作假宦官的目的竟是为此!
芷馨突然想起:在洛河边的那次上巳节上,小默不惜硬着头皮临场赋诗,也非要跟自己争那个姓舒的抛来的酒觞,而且她吟的诗完全是一个女子吐露情肠的口吻,什么“我本胡人女”,“难遇有情郎”,“天降我身旁”,“伴君一世长”之类的话,当时还觉得十分纳闷不解,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此番缘故!她不禁暗自感怀:我为晏哥苦撑了多年,想不到此间又有一个更奇的痴情女子!
“可是你就这么等下去,岂不知女人红颜易老,要等到什么时候?”芷馨这样问别人,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呢?
“我在等他看透仕途,心甘情愿地离开官场。那时他对仕途没有半点眷恋,我对他也没有半点愧疚,我们两个人就一起无牵无挂地去浪迹天涯。”
芷馨与小默两个人的对话被永安长公主打断:“哈哈哈哈,说的挺纯真!你们两个人是清清白白的?骗谁呢?”
小默被说愣了:“我说的句句是实,我跟舒大哥之间清白得很,怎么会骗你们呢?可不能随便来污蔑人!”
“我怎么污蔑你?那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在进宫之前,你跟那个姓舒的在尚书台廨馆同住在一间房内,同吃同睡整整三个月,孤男寡女的,能没有事吗?”
小默又羞又气,羞的是与男人同住这件事确实很难为情,气的是长公主对自己的不信任,“是我亲口对你说过的,可我有对你说过我跟他是住在同一间房内吗?一案而食不假,却是分屋而睡的。而且我跟他有约法三章,不能裸睡,不能无故进入我的房间,不能侵犯我的隐私。此事在尚书台人人尽知。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访问!”
芷馨头也不抬,温柔细致地将蒜泥均匀涂遍了小默的背部伤口。
小默感觉着后背处麻索索的疼痛,这种疼痛跟疗伤之前的那种如针刺般的灼痛完全两样,不但不难受,反而有一种享受的感觉。
敷了一段时间,将蒜泥揩掉,芷馨又用巾帕帮小默把身子擦干净。
经过这一番疗伤,小默对于芷馨和永安长公主感恩不尽:“长公主的仗义和馨博士的妙手,今天你们真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呢!”
“举手之劳,谢什么?快把衣服穿起来是正经,免得时候长了惹人生疑。”
小默坐起身来,刚要穿衣,芷馨忙道:“你的衣服上面粘有残留的虫毛,千万不可再穿了,就在长公主这里借一身衣服穿上吧。”
“哦。”小默想了想,“要借就借里面的内衣吧,我外面的这身官服还是要穿给人看的,不能让人识破了。”
永安长公主却看着小默胸前的两坨肉,捂着嘴咯咯地笑道:“小衣是有的,只是你的那条束乳的带子我这里可没有现成的啊!”
小默将脸一红,着急道:“没有它可不行,会被人看穿的。”
芷馨叹息着:“真是难为你,它们两个发育得这么好,却还要每天费心把它们裹小,隐藏起来。”
“也难怪了,要不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怎么一点也没发现破绽呢!”永安长公主说着,便找来一匹帛,递予小默道,“罢了罢了,吃人嘴短,谁让我以前经常吃你做的肴馔呢?这个给你用吧。”
帛在当时不仅是做衣服的上等衣料,还跟粟米一样,被看做是一种通用货币,只是要比粟米贵得多。在有的时候,人们对于帛的接受程度甚至一度超过了五铢钱。
一匹帛规定的标准尺度是宽二尺二寸,长四十尺。宽度恰好可以用来裹胸,只是长度长得多。小默知道这匹帛很值钱,就用剪刀裁了一段,道:“用不了那么多,这么好的料子用来裹胸太浪费了。”
永安长公主刚要把余下的那段帛收起来,谁知却被小默抢了回去,嘻嘻笑道:“出手的东西怎么还往回拿呢?我说不用来裹胸,可没说不用来做件小衣呢。”
“这厮实在油滑。”永安长公主笑骂道。
“是你太小气,你以为我是想贪你这半匹帛吗?我拿着这半匹帛,是要以此作为说辞,就说今天此来,是向你借帛的,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好吧,好吧,只要不把你的身份泄露了,别说一匹,就是百匹又算什么?”
小默穿好了衣服,芷馨随后将门打开。那些宫女们巴不得今天主人不指使自己,可以落得半日清闲,都各自跑去找相好的同伴玩,还未回来。
天假其便,小默跟没事人一样,抱着那半匹帛,神不知鬼不觉,大摇大摆地走回去了。
永安长公主看着小默离去的背影,感慨良久,突然很好奇地问芷馨道:“馨博士,小默跟那个姓舒的,孤男寡女一起在尚书台住了三个月,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信吗?”
芷馨无所谓一笑:“信不信怎地?事不关己,人家的事情,我琢磨那个干什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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