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等着我,不许跑了,我马上便回来。”宋澈叮嘱了一声,匆忙跑回帐篷,回到树林时,手中还多了一支小簿。
他翻开簿子,里头印的是银票样式,他又咬破手指,在银票摁了个血手印儿,撕下来递给宁叶红:“这个叫做‘支票’,面额为一万两,带着它到任何一家天下钱庄,都可取到现银。”他又从袖中摸出两锭金元宝塞进宁叶红手里,
“今夜过后,你要赶紧离开河北,到江南去,这些金子全当做盘缠。”他又脱下绒袍,裹在宁叶红身上,
“我已搬家到杭州,城东北梨花街,最大的那座‘宋府’便是我的家,若你解决完手头的事,可随时去找,宋府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他又看向一旁的紫韵,叮嘱道:
“此次你不必跟我出塞了,你与红儿形同姐妹,帮我照顾好她。”紫韵指了指宁叶红手头支票,问道:“那这一万两里,有没有我的份儿啊?”宁叶红却赶紧将支票递了回去,劝道:“你再有钱也不敢这么给,一张小票便一万两,我拿这么多钱又花不完……”宋澈手把手将支票攥进了宁叶红手中,笑道:“有钱与有钱不花是两码事,腰包里有花不完的银子,才会有安全感。”
“斋主,你就收下吧,你不知道,宋老板行商一趟,随便都有几十上百万两进账,这一万两银子对于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紫韵过来劝,还挽着宁叶红的手,有意无意一句:“再说了,大的不花,小的……我也要花不是?”宁叶红肘了肘紫韵,给她个不许乱说的眼神,转头感激又关心望着宋澈:
“此去塞外,凶险未知,你定要万分小心……”宋澈点点头,不再多言,折回商队,将自己的马车套好,火炭,被褥,暖炉,一一备了双份。
紫韵架着马车,带着宁叶红,很快便消失在了雪夜之中。她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呢?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宋澈皱眉陷入沉思。
“宋兄!”姜云天突然出现。吓得宋澈一哆嗦,抖擞了身上的积雪。
“在看什么呢?如此着迷?”姜云天笑得没心没肺,与公主得以相聚后,他也好像开心了不少。
跟在姜云天身后的还有林桐。宋澈翻了个白眼,叹道:
“我本来听到个不得了的消息,说前边的黑熊岭有一群土匪,要打和亲队的主意,我刚思得剿匪妙计,被你们这么突然一吓,全忘记了,全忘记了……”林桐眉头一紧,
“河北一带,是听说有多处余孽作乱,事关公主安危与和亲大计,宋老板,此事可万万马虎不得!”宋澈搓了搓肩膀,说道:
“天寒地冻的,若能有一壶烧酒,没准儿我能想起些什么。”姜云天苦涩道:
“我亲自给你去温,最烈的地瓜烧,行了吧?”宋澈又揉了揉大腿,说道:
“雪地里站久了,腿麻了,你看这事儿闹得……”姜云天与林桐相视会意,一左一右,抬起宋澈往大营走去。
……次日天亮,风雪骤停,和亲队拔营赶路。黑熊岭距此四十余里,山势不算险峻,山麓却十分广袤,再加之大雪天,白茫茫一片,极其适合藏人。
黑熊岭方圆五十里,仅有两个小镇,寒冬天气,人迹罕至。下午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