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
鱼肚白的天边显得有些朦胧,一切若隐若现。
拓跋俊早就低调出府。
他派了人在那条小道上另外埋伏,等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场游戏,究竟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太子自以为自己的计谋,完美无缺;可惜,有了阿茶这个神女,百密一疏。
阿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说真的若不是为了种地,此时的她应当还在睡梦中遨游。
她一个咸鱼本鱼,如今居然这么努力。
阿茶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小姐,听说向南街来了个仙人,名气很大,和你不相上下……”柳红见阿茶醒了,连忙将消息递上。
阿茶垂下眼眸,毫不在乎。
一切都在掌握中,无需惊慌。
她又发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悠悠地问道:“早上吃什么呀?”
柳红:……
得勒,她家小姐果然只对吃和玩感兴趣。
柳红答道:“小姐,是排骨粥和银耳汤,殿下说您喜欢吃肉,所以早上做得荤了些。”
喜欢吃肉?
确实。
人生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阿茶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双眼迷离,还在懵懵懂懂。
柳红忍不住继续说道:“听说那个仙人是从灵界而来,能知天命,预万事,他最近给几个官家算卦,都算对了……”
阿茶依旧懒洋洋的:“算对的那几家可知姓名?”
柳红想了想,她知晓这些也是和下人们聚在一起八卦而来,具体是哪几家倒真没怎么记。
“……还像是那李太尉还有王侍郎……我也记不太清。”
阿茶眼睛眯了眯,太子竟然这么迫不及待了吗,连太尉都推出来做局了。
李太尉,姓李的太尉还像是那城南李家,听说他的女儿……
真不错呢,毕竟是女儿家,拉出来做牺牲也无所谓。
阿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随口说道:“好了好了,哪有一睡醒就说这些的。”
“我饿了,快一点洗漱我要吃饭先。”
柳红甚是无语,但和阿茶接触下来她也知道,她这个主子有些随心所欲,心倒是不坏的,随便斗嘴闹腾都不在乎。
就是不能对她使坏,疵瑕必报。
所以此刻,她也放得轻松,打趣道:“知道啦知道啦,这不温水早就打来了。”
阿茶瞥了一旁的洗漱用品,不禁感慨,其实有人照顾自己确实……蛮省事的。
十来分钟后,洗漱完毕的阿茶随意穿了一身大红的衣服,就坐到餐桌前准备用餐了。
吃了几口后,似乎缓过劲来了,这才问道:“陌北呢?”
柳红笑道:“早早就去练武场了。”
阿茶想了下,也是,昨天忘记跟他说今日就要出府。
也罢,过去看看他,顺便将左丘格一同带走。
目前她和拓跋俊还算是夫妻,带走个随从罢了……他的就是她的。
林子柔站在窗台边,恶毒的双眼盯着阿茶离去的背影。
这几日,她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身上的瘙痒剧痛。
那伤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无法愈合。
如今天气也热,伤口竟开始隐隐有了化脓的意向。
恶臭的血水不停地向外渗透,房间又闷又小,浓烈的难以忍受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张姨娘经常抱着她哭,不停地说一定会为她找到整治之法。
可是林子柔知晓,当日祖母喂她吃的哑药名为‘毒蛇乐’。
无解药,乃后宅后宫人取乐之毒。
此刻见到昔日在她脚下的傻子,如今竟左右拥簇,被人尊敬恭维,甚至供上高台称作神女。
心中实在意难平。
她的手藏在袖中握紧,一双黑眸渗透着恶意。
恨意在心中无边无际地泛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