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晚给自己重新捏了一张脸,这一次她化身的少女生了张颇为明媚的秀丽面庞——
只见她长眉凤目,顾盼生辉,皓齿朱唇,鲜活灵动,这模样与她自己的本相甚至有着三分相似。
而宋辞晚这一次之所以摒弃平庸,不再一味向着没有存在感的方向捏脸,主要却是因为她的身边带着大白鹅。
既是带着大白鹅,那存在感就怎么都不可能低到哪里去,平不平庸的也就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白鹅是显眼的,甚至是标志性的,宋辞晚还能永远都将它装在灵兽袋里,不放它出来不成?
宋辞晚也同样不会永远都只靠捏脸过活,她总要有些时间专门用来做自己。
当然,这是在普通游历的情况下。
如果需要搞事情,那么该换马甲换马甲,该立人设立人设。
这种时候,做不做自己……就没什么必要了。宋辞晚又不是专修铁头功的,非得头铁,图什么?
她带着大白鹅,漫步北行,穿过了一座山,又走过了一条河,分不清地域地界,只知仍在苍灵郡,山山水水,一切都还是南方的风格。
宋辞晚以一种新奇又期待的目光看着这个世界的山水,她走了一程,眼见日头渐渐向上,前方也没有城池,倒是有村庄的影子开始出现了。
一条宽阔的马道,尽头处渐渐传出骡车滚滚行走的声音。
有人挥着皮鞭欢快地吆喝,扯着调子高唱:“秋影儿日头长嘞,铃铛儿唱着歌嘞,我赶着车儿带着戏班,回村唱百戏嘞!父老乡亲都来看一看咯,聚一聚咯……”
这声音来得有趣,宋辞晚回头一看,只见后方浩浩荡荡来了好几辆骡车。
骡车上歪七扭八地坐着各种打扮花哨的人,有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裳,头上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羽毛装饰,也有人玄色衫子滚白边,又给自己涂了个大白脸、酒糟鼻,更有人……
总之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装扮,但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风格统一,很是引人注目。
宋辞晚看到这个奇奇怪怪的戏班,不由得驻足了片刻。
那赶车的人穿着短竭,带着小帽,甩着皮鞭从宋辞晚身边路过,过路时他侧着脸,热情招呼道:“嘿,小娘子你打哪儿来?可是要往咱们月牙村去?”
宋辞晚尚未答话,她身边的大白鹅却是昂首挺胸,铿锵有力地叫唤了一声:“亢亢!”
赶车人便嘿一声笑:“哟,这鹅可生得真好!小娘子,你这是带鹅来探亲吗?”
宋辞晚这才回答:“不瞒这位大哥,我是修行人,此番奉命下山,游历红尘。大哥你这是……回乡摆戏?”
因这赶车人看着像是三十来岁的模样,面目黝黑朴实,很有乡农的典型风貌,宋辞晚便称呼一声“大哥”。
她直言自己是修行者,毕竟一个年轻姑娘,只带着一只鹅就随便在外行走,若非修行者,那不是奇怪么?
这个世界的百姓也早都习惯了修行者的存在,宋辞晚这么一说,赶车人就更热情了:“是,我家小女明日便要满百岁了,这不,咱们这边满百岁的孩子若能请到百戏班子,可是有大福气呢!
然后他称呼宋辞晚为“小仙子”道:“小仙子,咱家明日摆宴,你既是游历红尘,可要顺路过来瞧瞧?再吃个席?”
宋辞晚知道,有些地方会将婴孩的百日宴称作满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