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赐离开了,萧风迷迷糊糊的被巧巧扶到了床上。萧风睁开眼睛,眼前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晃啊晃啊的,萧风笑了。 “梦雨啊,你是不是考试没考好,怕你妈说你,又来找我帮你求情啊?” 巧巧十分吃惊,既不知道梦雨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考试,更不知道娘为啥要说自己。 “不对啊,梦雨,你不是长大了吗,上大学了吗?是我做梦了吗?” 惊慌的巧巧赶紧跑开,找了巧娘过来,说老爷说胡话。巧娘知道萧风是喝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 萧风前世为了做生意,酒量很好,因此今天还按老习惯喝的。想不到这个身体还是个没喝过酒的雏儿呢。 不管多能喝的人,第一次喝酒,没有不醉的。 巧娘赶紧把萧风扶坐起来,给他喂醒酒汤。躺着喂是不行的,搞不好容易呛死,这种常识,女性天生就无师自通。连金莲叫大郎喝药,都知道喊:“大郎,起来喝药了。” 萧风恍然间,似乎是又谈完了一个合同,强撑着送走了东倒西歪的客户,回到自己的家里,只来得及说一句:“老婆,我回来了。”就趴在沙发上。 然后老婆会扶他起来,给他喝醋,以及一切她听说的能买到的醒酒药。 这时他就会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萧风迷迷糊糊的抱住老婆的腰:“媳妇,谢谢你,我好想你……” 然后他被惊慌的扔在了床上,汤也洒了一脸,不过他已经沉沉睡去,啥也不知道了。 巧巧发现娘给老爷喂完药出来后,脸红的厉害,还很惊慌的样子,不由得也跟着惊慌了。 “娘,老爷是不是生病了,你看他一直在说胡话!” 巧巧从不知人能醉成这样的,萧万年虽然酒不离手,但酒量和酒品都比萧风好的多,喝醉了最多就是在院子里练刀,从不说胡话。所以她以为萧风病了。 “娘?你怎么了?” “啊?啊,没事,老爷没病,就是喝醉了。可能是又做梦了。” 巧娘心慌意乱的,老爷平时很正派,绝不是有意轻薄的。再说他那么年轻,就是有想法也不可能是对自己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要说巧巧再长大几年,还是有可能的…… 大同城外,鞑靼兵正在烧杀抢掠。他们的杀和抢是有技术的,杀的基本都是老人和孩子,而青壮年的,不管男女,一律捆绑俘虏,由一小队骑兵押着先行撤退。 奴隶,在各部落中是硬通货,壮实的男奴隶和美貌的女奴隶,都有相当高的价值,和抢掠的财物同样意义重大。 此时,大同边城上的副指挥董旸极目远望,却只能看见偶尔冲起的烟柱,看不见敌人所在。他空自咬牙切齿,却不敢出城去拯救那些百姓。 城外的自然都是平民,有钱人不会住在城外,他们都在大同城内。如果再成功一些,更有钱一些,会往更靠近京城的方向移动。那些平民,明知道在城外可能随时会被突袭的鞑靼人抓走,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生活。 在这里,毕竟不用交税,甚至还有免费的土地。这都是朝廷用来交换他们性命的。离开这里,他们就会变成乞丐和流民。所以,他们用性命来赌,赌鞑靼人不会来,赌他们能在鞑靼人到来时,及时的躲进城里或藏进山里。 当然,大部分时候,他们能赌赢,但只要输一次,他们就完了。或者当场死去,或者变成奴隶,其实当场死去可能还好一点。 七天前,董旸跟着指挥江瀚出过一次城,试图保护更多百姓进城。但他们遭遇了伏击,江瀚眼见自己突围无望,命令还有机会撤退的董旸带兵回城,坚守不出。 天地良心,不是士兵们不拼命,实在是骑兵太少了,而步兵打骑兵,那就是拿命填。 倒是有神机营给发的一百多条火枪,但那东西只能打一响,面对大队骑兵时根本来不及打第二下,也就是起个震慑对方的作用。如果大同的骑兵能跟鞑靼人数量相同,这账也不会打得这么窝囊! 一队百姓正在拼命的往城门这边跑,他们是第三拨了。之前他们藏在周围的山里,现在鞑靼人控制了外围后,开始搜山了,一部分百姓被吓到了,从各条小路下山,希望能冲进城里来。 百姓身后没有鞑靼骑兵的影子,但这不能说明问题。人的眼里有限,即使是最优秀的瞭望手,也仅能看出几里外。而几里路对骑兵来说,几乎就是一眨眼的距离。 城门小队的队长在看着董旸,等他的决定。董旸明白,如果要开城门,骑兵就必须做好冲锋准备。城门打开,敌军如果冲过来,骑兵必须出去抵挡,延缓敌军速度,以配合城墙上的火炮弓弩守城,确保城门有时间关闭。 但那也意味着,出城的骑兵可能会全军覆没。除非敌军退兵,城门不会再次打开。 董旸笑了笑,露出两颗大虎牙:“传令兵,去通知总兵大人,就说董旸带骑兵出城了。”江瀚死了,他是这座边城的最高指挥。总兵没下达全军不许出城的命令,他有权利自行判断。 边城是主城的辅助,能镇守边城的指挥使,基本都是总兵的心腹,与总兵有一定的默契。但他必须告诉总兵一声,如果他回不来了,总兵必须马上派人接替他的位置。 董旸开始披甲,上马,提大刀。他想了想,把江瀚送他的腰刀也挂在身上。平时他不带腰刀的,他认为骑兵冲阵,大刀都丢了,一把腰刀有什么用。江瀚送了他一把,他也不愿意带。 但前天,他看见江瀚的大刀被打掉了,马也被打倒了。江瀚就那样站在地上,好几个想活捉他的鞑靼人都被他用腰刀砍死了。最后他的腿被长枪刺穿,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用那把腰刀横在脖子上,狂笑着一抹。 原来腰刀是这么用的啊。董旸在逃离的那一刻心里想的居然就是这句话,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老友死在眼前,他竟然一滴泪都没掉,甚至都没有太伤心的感觉。 他身后的一千骑兵,已经都披甲持戈,在城门里列队完毕。城头上瞭望的士兵高喊:“百姓还有五百步,远处未看见鞑靼骑兵!” 董旸举起大刀,指向城门外的方向。 “开门!骑兵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