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逆属性宝可梦大师 转变成金属浮空平台的清水舞台被银色的光芒包裹,如同推入枪膛后发射出去的子弹般沿着螺旋的回廊急速上升,几乎只在瞬息间就到达了厚重的云层中。 而被须佐之男呼唤而来的风暴环绕在周围,形成了一道灰暗的封锁。 持剑而立的神明像是放松躯体一般,自然地将手中的天丛云插入舞台表面。 仅仅是这个动作却造成了要将地面削去般的断痕,从他前面开始崩裂的金属结构呈直线蔓延到李武的前方,随后又蠕动着贴合,修复成最初的样子。 “看起来还算结实,勉强足以作为战场。” 须佐之男很满意似的点点头,“就是这乐声着实古怪,是汝预先布置的术式?” “……不是。” 背景音乐这种事你少管! 听着水树○奈的声音,李武握紧拳头,点燃纯净到近乎透明的火焰,并按入了自己的胸膛。 如果不是这前几天领悟的新技能,他还真拿不准自己能不能在大气层外存活。 血液如同被点燃的酒精注入心脏。 身体的引擎啮碎灌入的燃料,开始超频地运转。 考虑到须佐之男作为斩杀八岐大蛇的英雄神的性质,作为屠龙圣剑的阿斯卡隆对他并没有特别的克制作用。 那么,就反其道而行之吧。 在神话传说中,并不总是英雄成功征伐龙蛇,有时他们也会亡于怪物之口,甚至自身因沐浴龙血而堕落为恶龙。 李武吐出灼热的呼吸,甚至在周围引发了跳动的火星,眼中亮起余烬般的暗色红光。 上衣在高温中片片焚化,暴露出仿佛在皮肤下流动一般的古铜色纹路。 他举起手中的圣剑,原本温顺的武器此刻仿佛受到刺激而狂怒的野兽,如同凯尔特神话中库丘林的魔枪般生长出荆棘般的倒钩,甚至深深地刺入主人的掌心。 在空气中直接燃烧起来的血液宛如流动的岩浆覆盖住亮银色的巨剑,并强迫般地使其染上暗红的血锈,重新改造为另外的形态。 最终,血色的十字剑枪被他重新握于手中。 而暴虐的火焰自握枪的腕部猛地擦起,仿佛绸缎般缠绕着手臂向上,在背后扩散张开,仿佛在风中猎猎舞动的鲜红披风。 感受着仿佛被塞进一座山脉后身体猛然增加的沉重质量,李武高声宣告: “于此宣誓——将以天火焚尽仇敌,令地上动刀兵!” 已经并非为反抗大恶而诞生的守护权能,而是降下判罚,将城市夷为平地的凶暴之力,反转的言灵将虚无的力量化为实质,拔下了躯体的最后一道限制阀。 “原来如此,汝乃恶龙!” 犹如耄耋老者的武神口中说出了李武熟悉的话语,颇有种因果报应不爽的微妙感觉。 须佐之男后撤一步,在高度拔升的激昂感中随意地扬起插入地面的神剑,再次挥出一记自下而向着斜上的斩击! 刹那间,白炽色的雷霆将整个舞台的表面掀开,令这魔法造物也发出了颤抖不已的哀鸣。 这并非以个体为假想敌而锻炼出的武技,而是粉碎大地、斩裂天空,有若自然力具现一般的广域破坏! 面对几乎可以称为天灾的斩击,李武高举手中的圣剑,蛮直地朝着弧线状扩散的剑芒中央纵向挥砍。 即使已经变成了类似剑枪一般的形状,他更擅长的还是挥剑而非枪技。 遵循着从燃起的血液中勃发的兽性本能,李武咆哮着发出了战吼般的呐喊。 下一刻,雷霆与火焰的碰撞在对流层的顶端炸开。 就在这粗暴的纵劈命中看似无可阻挡的剑压时,周围肆虐的风暴都为之停滞乃至驱散,赤色的气浪海啸般横向奔涌弥散,将碧蓝的云层撕开一个巨大的空洞。 仿佛天威化身的落雷本身被斩断了。 简直像是为了到达目的地而分开大海,做出此等不可思议之事的凡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平举起手中的十字剑枪,使出一记正突,点中接踵而至的第二道斩击。 可以被称为剑气的存在像是脆弱的玻璃般从中央裂开,仿佛获得了新的生命力,喜悦地跳动着的忿怒之炎勃发成海潮状的光焰,将其间不容发地碾碎吹飞。 他们所处的位置已将刚刚被冲击波驱散的云层远远甩在身下,也跨过了相对安宁稳定的平流层,附近的温度理应开始急剧下跌到接近零下百度的程度。 但作为两者鏖战的舞台,这里却炽热得如同熊熊燃烧中的火炉。 像是省略了收回的动作一般,只能看到李武重复高速地刺出血色剑枪,掀起的冲击彻底驱散稀薄的空气,将裹挟着风暴与雷霆的剑芒逐一击破。 似乎已经不需要呼吸一般,体内源源不断几乎要沸腾溢出的热量推动他不知疲倦地永续战斗,然后向前方的敌人迈出一步! 向前踏步的瞬间,蛛网般的裂纹在备受蹂躏后再次修复自己的清水舞台上蔓延开来,化为流星的人影越过火焰与雷光侵入神明的剑围,向着右上方扬起了狰狞的血色十字。 接着,李武如上紧发条的人型弹簧般扭腰旋步,仿佛挥动龙尾般使出一记斩击,重重地砸向须佐之男。 屠龙的圣剑再次与天丛云相撞,招架住这一击的须佐之男微微后仰,脚下的金属仿佛烂泥般崩裂,制造出巨大的凹坑。 他并没有选择后撤,反而拖着手中的刀刃在布满倒刺的十字剑枪上摩擦出一溜橙黄色的火花,向前欺进一步,侧身从隐秘的角度挥出行云流水般的剑击。 察觉到对方意图的李武向后撤离,抽回长度凌驾于敌人之剑的阿斯卡隆,用中段挡住了宛如直接跨越空间出现在要害位置的切削。 他维持着这个距离,荡开漆黑的神刀,血色的十字剑枪仿佛在幽深海底潜游的龙蛇,再次向须佐之男的心脏咬去。 不得不回到防御姿态的须佐之男神乎其技地以剑抵在了枪尖之上,电光和爆散的火焰相互厮杀纠缠,但下一刻剑枪变换成赤色的巨剑,被双手握持着撩起一记猛烈的斜劈,在剑与剑再一次相交后李武又突然后撤半步,握着重新生长出的圣枪末端连续刺出,掀起环状扩散的火圈。 每一击都会引发大气的震颤,每一次招架都会在浮空的舞台周围掀起风暴或唤来雷霆,发起不间断连击的李武如同将剑枪黏连在天丛云剑之上,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如果不是两者出于某种默契没有对身下的浮空平台宣泄余波,恐怕这立足的战场本身早已崩毁。 尖锐的爆鸣和呼啸声逐渐随着高度的上升而减弱,这里的温度反而因吸收紫外辐射而急剧升高,空气甚至都呈现了高度电离的状态。 而循环播放的《innocentstarter》却没受到影响,真离谱。 “放歌而战,吾似乎也领会到这般行为的妙处了。” 长相似乎在逐渐向青年靠拢的神明狂放地笑出声,仿佛忘记了这场战斗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沉醉于其中。 不过领会的东西有点糟糕就是了。 须佐之男再一次举剑与赤红的圣枪相交,念诵出新的言灵。 “谣之,咏之,撼动大地山川之物亦将悉数摧灭——” 神圣的言语超脱物理规律的限制,宏大无比地在高空响彻。 也就在同时,被发射出去的清水舞台彻底化作一颗火流星,因即将脱离而在剧烈摩擦的大气层中抖动不已。 这里应该是让任何生物望而却步的绝地才对。 然而对于战斗的双方来说,并非他们要适应这位于天上的地狱,而是环境被暴力地改变、重塑。 就像是台风的风眼一般,附近的大气被暴风之神的权能歪曲吸引,在这个国家的上空形成了巨大的白色涡流。 而在涡流之中依稀可见赤色和白炽色的雷霆闪耀,仿佛回到了远古的地球,等待着闪电开辟出第一只生命的啼鸣。 普通人仰望着那如同眼球般俯视大地的异象,联想到京都突然爆发的洪涝灾害,甚至产生了世界末日的联想。 而知情的人们则或担忧或期待地等待着战斗最终的结果。 至于战斗的双方……恐怕什么也没有想。 除了作为魔法效果的音乐和神明的言灵,剑戟声以及一切声响都已经沉寂了。 脱离大气外层的战场持续而恒定地在漆黑的寰宇中驶向预定的目的地。 以蔚蓝色的星球为背景,念诵出代表祂英雄神一面的言灵后,须佐之男转动漆黑的刀身,解放出其斩杀龙蛇的力量。 那是不同于将雷霆和风暴作为剑挥动的地图炮,而是使怪物走向终结、大地自行灭亡的另一种剑技。 以现在这个状态的话,如果被切实命中一下的话大概会被重创吧。 要是自己爆气后被特攻打死,总觉得会有一种相当强烈的喜剧效果。 俱利伽罗剑在升空的阶段已经收回,也就是说那边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现在就该掀开这张底牌吗? 思绪快速闪过,否决了这个提案。 既然如此,就要全身全灵地认真投入到厮杀之中—— 化身为恶龙的李武露出有些凶厉的微笑,真红色的火焰围绕着十字剑枪的末端旋转收紧,形成锥状的光带。 急速后踏避开剑击,背于身后的圣枪如毒蛇般隔空刺出。 仿佛无声的落雷降下,收缩到极限的火炎在枪尖凝聚成浓稠而扭曲的螺旋,并在这一瞬间化作赤红的光柱奔流而出。 我也是能放光炮的! 面对如要钉入大地的十字之锲般的攻势,须佐之男挥剑将涌动的火炎斩开,但那肆虐的赤红之精仍毫不留情吞没过他的身体,并轻易跃出已经伸展到仿佛一座小岛面积的清水舞台的边缘,在宇宙中留下炽目的光辉。 然后,是第二发。 同样的蓄势,同样收束的赤色极光仿佛龙息一般扫过,被有了准备的神祇纵向切开。 接着是第三发、第四发…… 稳定而愚直,平举的剑枪连绵不断,一环接一环地递出。 如果前方是山脉的话就贯穿岩石; 如果前方是海洋的话就蒸干水分; 仿佛变成了战斗最开始局面的倒错,李武释放着足以改变地型的力量,而须佐之男则手持神剑试图突破到他的身前。 最终,沉重如山的剑与枪再次碰撞,在无声中贴近的双方犹如在上演哑剧一般化作两条交战的幻影,在游走中留下塌陷和崩坏的地面。 攻击,格挡,回击。 忘却目的,罔顾身份。 除战斗以外的一切,皆为不纯之物。 就像被火焰烧去杂质后留下的矿石,再经由锻打塑造成纯粹的钢铁。 为什么前方的敌人头上会有打扰战局的文字出现? 这些文字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拘泥于完成度这种概念?为什么会以神话传说的形式显现力量? 体内的热量像是烧去遮蔽在眼前的蛛网,澄澈透明的火焰带领他潜入更深的层面。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李武确实看到了。 那支撑着世界运行,根植在每个文化概念、每个集体或个体意识、每个神话与民俗传说背后的璀璨网络。 ——它正摇摇欲坠。 然而在他看清楚之前,现实中急速的下落感将幻象抹除,荒凉的卫星表面正在飞速地靠近。 随后,从空中坠下的舞台引发了强烈的冲击波,掀起土黄色的月壤。 “即使未来被禁锢,即使未来会消失……将你我二人的约定,化作永不改变的魔法……我会记得你清澈如风的话语,深情呼唤我的姓名……” 停止坠落的少女轻声哼唱着好像突然在耳边响起的若有若无的歌词,咦了一声。 “感觉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对策局设计的背景音乐程式果然不够坚挺,或者说承载了他们一路战斗的清水舞台魔改版已经是近乎柳洞寺地砖般不可思议的坚固神器了,但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地在目的地附近崩溃了。 然而,对已经沉浸在死斗中的双方来说,不过是更换了一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