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的到来让周家的孩子多了个玩伴,周家的孩子比较腼腆,还是石生带着他到处玩。
不过这种日子也就两天而已。
这一天,胡匡明再一次来到庙中,于房内为周家孩子看病,只是简单瞧一瞧把一把脉,便笑着站了起来。
“已经没有大碍了,剩下的就是回家好好修养,一年半载之后也能恢复如初,估计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多谢大夫!”
周家夫妇真诚感谢,胡匡明微微摆手,看向站在一旁之人,向着易书元拱手。
“多谢易先生也施以援手!”
“此言差矣,稳住病情的还是胡大夫和此前庙中的诸位,易某可不敢居功!”
“先生还是如此谦虚.”
这易书元就笑了,他其实可傲得很,只是更喜欢实事求是罢了。
屋中松一口气的也不只是周家人,自然也有一直关心着此事的庙中众人,哪怕是池庆虎这个异国武者也面露笑容。
初见这孩童的时候,哪怕是武人也觉得不寒而栗,简直如同移动的骷髅,见到孩子如今好转,也是令人欣慰的。
人总是乐见人间美好的。
而邵真心中也是一块大石头落地,毕竟就算周家人再怎么不信,事情确实是因他而起,不论如何始终更关切更自责一些。
屋中之人还在交谈,易书元和胡匡明一起先出了屋子。
“易先生,当初兆州疫情结束,您就不辞而别了,归纳的书中,学生本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呢!”
“那么现在呢?”
易书元笑着问了一句,胡匡明无奈摇了摇头。
“同诸多医者相互印证慢慢求索,一点点都搞清楚了。”
毕竟书都已经出了一段时间了,易书元也看过《奇疫论》,自然知道胡匡明已经理清楚搞明白了。
“其实易某的医术不过尔尔,仅仅是仗着一份异于常人的感觉罢了,医道要真正发展,还是得靠如你这般的医者。”
胡匡明不由挠了挠头,这“不过尔尔”可是当初兆州城诸多医者的主心骨啊
“先生有空就去济仁堂坐坐,程老先生也常常惦记您的。”
“嗯!”
看到易书元点头,胡匡明笑了笑不再多言,他知道易先生其实另有身份,从兆州瘟疫的时候,朝廷的人对他言听计从且看护也倍加小心就知道了。
易先生注定不会单纯只是一个医者,至于他口中的说书人身份,胡匡明也只是一笑听过罢了,虽然听说那说书的本领确实也神乎其技。
“那么学生先行告辞了!”
易书元微微点头,目送胡匡明远去,身后也已经有人陆续走出。
今天听到大夫确认的话,周家人心头安定,也决定要回家了,到时候开春还有得忙,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手中的金子也已经在阿飞的帮忙下兑换成了合适的银两和铜钱。
比周家人更着急回家的则是老庙祝,他出来也已经太久了,土地庙不能长久无人照看,而且家里人也托人带信过来表达担忧。
第二天清晨,周家人和老庙祝就正式向庙中的众人辞别。
清晨天刚亮,早早吃完周嫂做的早餐,一群人就到了真君庙外。
雇佣的马车已经被车夫赶着过来等候在此,庙里养了一段时间的骡子也重新牵出来,套上了车架。
“陈仙姑,易先生,麦大侠池大侠,大恩大德咱也不多说了,以后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只管捎个信就行,咱一定会来的!”
周家汉子抓着鞭杆子,也说不了什么煽情的话,又重复了这一句不知道说过几次的话语。
“行了行了,说多了没意思。”
老庙祝过来拍拍汉子的肩膀,然后向着众人拱手。
“该说的昨晚都说了,诸位保重了!”
易书元等人也是回了一礼,石生在一旁朝着已经进入马车,掀开一半帘子坐在那的孩子挥手。
“邵先生,他还没起来么.”
周家汉子张望着庙宇大门方向,这会陆续已经有香客进出,却还不见邵真的踪影。
“还不是你,昨晚和他喝这么多酒!”
妇人埋怨一句。
昨晚众人就知道邵真并不打算回新田县,这一点大家也早就明了了,只是没想到今天邵先生起不来床。
“世事难以尽善尽美,宿醉的人起得晚,不等了,我们还是走吧!”
老庙祝看得开,将来总有机会的。
三两句辞别之后,该收拾的也都收拾好了,马车骡车向着庙外官道走去。
不过这会庙里却传来邵真焦急的声音。
“先别走,先别走——”
邵真从庙里跑出来,一些来上香的香客都连连躲避声声埋怨,他只好不断抱歉着冲出了庙门,看到车马人群还在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