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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吃这么多,都把自己吃吐了,还在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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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吃这么多,都把自己吃吐了,还在吃? 太傅府。 胡濙坐在暖炉前,正在看书。 是从宫中抄录出来的孤本,津津有味地读着。 自从公开宫中藏书。 天下文人不远万里齐聚京师,去澹台藏书阁抄录书籍。 因为抄书的人实在太多,澹台藏书阁设定时间,将书籍挂起来,让文人去抄录,太监负责翻页。 不许任何人用手去摸,更不许损毁。 这般严苛,却得到文人的交口称赞,若太监翻书粗暴,还会被文人唾骂。 而抄录书籍,在京师形成一个产业。 有人靠着第一手抄录的书籍,卖高价、赚差价;也有人卖手腕,给人抄录书籍赚钱;还有商贾刊刻好了,卖去外省。 一时之间,京师文人沸腾。 在文人眼中口碑极差的景泰皇帝,竟出现反转的口风,有文人写文章发报纸称赞皇帝,赞赏者不知凡几。 景泰八年之前,朱祁钰得到过很多称赞。 但景泰八年以来,他受到天下人的谩骂,甚至民间有人制成小人,写上朱祁钰的名字,天天银针扎,厂卫破获十几起巫蛊之案。 却因为公开藏书,口碑回升。 胡濙是极爱书的,为了收藏澹台藏书,他开了家刊刻厂,自己刊刻,然后择优收藏,日日诵读。 他把家中后花园铲了,建了座藏书阁,专门藏书用。 小孙子胡一帆快步进来,沉稳行礼:“祖父,两位王阁老登府求见。” 长孙胡一倩在宫中做侍卫。 长子胡长宁和次子胡豅都不在家中,家中只有一老一小。 “请进来吧。” 胡濙把书本合上,小心翼翼放在案上。 瞪起眼睛,吓唬胡一帆:“你个皮猴儿敢把祖父的书看卷边了,祖父把你吊起来打!” “祖父,放心吧,孙儿看书会很小心的。”胡一帆笑道。 胡一帆早慧,三岁时给他讲解经义,竟能复述下来。 但在胡濙眼里,认为胡一帆不是长寿之象。 而且太聪明的人会走捷径,容易误入歧途,需要严苛教导才行。 就如胡豅一般,早慧之资,若不早夭,便是妖孽。 他六十岁时老来得子生的胡豅。 但他对胡豅绝不溺爱,甚至极为严苛,就为了令其戒骄戒躁,不许耍小聪明。甚至二十多岁都不许他出世,就是要压制他,磨练他,方能大放异彩。 他这一生共有四个儿子,两个没有活到成年,一子多病,一子早慧,都没活过十岁。 随意发现胡豅早慧后,他心中忧虑,担心夭折,是以特殊关心之余,又苦心钻研医术,也是天可怜见,才保住了胡豅。 正想着,门帘被挑开,王竑和王复走进来。 寒暄之后。 “老太傅,陛下贸然整饬马政,是否操之过急了?”王竑本想入宫劝谏的,却被王复拉住,所以来拜访胡濙,和胡濙商议。 下人端上来茶水,胡濙抿嘴不语。 王竑性情刚直,善出毒计。 刚要质问,王复却道:“老太傅莫不是有其他想法?” “请用茶,这是宫中赐下的御茶。” 胡濙轻啜一口,咀嚼着说:“两位,可知道陛下此举深意?” 王竑一愣。 和王复对视一眼。 顿时苦笑道:“如今政局风雨飘摇。” “陛下当谨言慎行,而非贸然树敌。” “若清查马政的话,恐怕又是天下震动的大事啊。” “今年做事实在太多了,应该缓一缓了。” 胡濙笑而不语。 王复讶异道:“陛下此举,是为马文升入京铺路?” 王竑一愣,这个马文升是何方神圣? 皇帝为了给他铺路,竟整顿整个太仆寺,直接要钱,脸都不要了。 “这只是其一!” 胡濙放下茶杯:“你们可看过马文升的履历?此人在民间极富盛名……” 王竑冷笑,这都是官场惯用手段。 找点事情给自己扬名,再找些捧臭脚的去吹嘘,好名声自然就传出来了,常规操作。 扬名嘛,不磕碜。 “并不,陛下给他写过三封书信,一问朝局;二问兵事;三问民生。” “他的回答,让陛下称赞不已,说其是治世之臣。” 胡濙笑道:“陛下的眼光,伱们会质疑吗?” 这倒不会。 从景泰八年以来,皇帝用的人,全都是俊杰之才。 人尽其用,足见皇帝看人的眼光。 “这个马文升,真的这般厉害?”王复讶异。 王竑却不认同:“人才都是磨砺出来的。” “哪怕是天纵之才,也要在地方慢慢磨练。” “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再一步一步进入中枢。” “像陛下这般揠苗助长,只会令天才蒙尘。” 这话让胡濙和王复同意。 他们都是在很多岗位上百般磨练,才一步步进入中枢的。 所以老持稳重,治政水平高卓。 “可掌马政,未必要在中枢啊。” 胡濙笑道:“两位,大明不同往日了,漠北在手,不必在淮泗养马了,甚至养马地留在关外即可……” 话没说完,王竑却道:“万一漠北丢了呢?马政岂不断了?” “是啊,漠北养马,好处成千上百,无须赘述。” “但万一养马地丢了。” “大明可就落入被动了,无马可用时,大明该何去何从?” 王复认真道:“下官这就入宫,劝谏陛下!” 因为皇帝是听得去劝谏的。 所以他们大大方方谈论朝局,甚至批评皇帝,皇帝也会坦然接受。 这也是如今能臣辈出的原因。 皇帝想要能臣,能臣自然如过江之鲫。 皇帝想做昏君,那么佞臣遍地都是。 “王阁老,莫急,听老夫把话说完。” 胡濙笑道:“只要李代桃僵之计完成,漠北被大明牢牢掌握三十年,就丢不了了。” “只要漠北能种出粮食,不说能供养京畿,就说能自给自足,漠北就永远在大明手中。” “养马之地北移,是必然的结果。” “因为,陛下打算明年开始,要改黄河河道,根治黄河!” “用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时间,让黄河回到原有水路上去。” “让黄河重新成为华夏大地的母亲河。” 这个消息,实在过于震撼。 王竑和王复对视一眼:“陛下没在朝堂上说过呀?” “还没说。” “因为在等江西的银子,这笔钱就是用来修缮黄河用的。” 胡濙道:“陛下不止要修缮黄河,还要根治!大治!” “还要修缮全国的水路,沟通各条水系,清理淤泥,增加灌溉渠。” “陛下规划用三十年时间,砸进去两亿两白银,改善天下土地的用水问题。” “而且,不让百姓再受水患之苦!” 王竑和王复彼此看到了激动之色。 根治黄河啊! 多少官员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以前的黄河,可不是年年泛滥,更不会如此残害两岸的百姓。 但自从北宋之后,黄河就成为了洪水猛兽,年年泛滥,年年害人。 就说淮泗,本是天下最富裕的地方,却因为黄河改道,黄河和长江入海口重叠,导致两淮之地,成为一片汪洋。 等黄河水退去,整个土壤都会沙化,百姓要慢慢清理,等清理干净了,黄河又泛滥了,年复一年。 几百年过去了,统治者选择无视,百官歌功颂德,史书上大笔一挥,盛世来了。 却没人看看百姓,活得不如狗。 皇帝之所以恼恨宋朝,就是因为黄河改道,罪魁祸首就是宋朝! “陛下真舍得拿出两亿两白银,治水?”王竑明显在颤抖。 胡濙点头:“黄河两岸的百姓苦啊,今年就发了77次大水,死者不计其数,陛下不忍猝读。” “老夫很少见到陛下哭泣,但每次民间受灾,陛下都会垂泪。” “陛下一定会做的!” “虽没在朝堂上议论,其实就是在等江西解送的银两。” “银两入京,明年就要开始谈论治水了。” 这个话题十分沉重。 华夏这片土地,被四千多年的开发、破坏,已经到了垂垂老矣的地步了。 之所以没有皇帝愿意治水。 因为这不是文治武功,哪有打下来几个国家,更能彪炳史册呢? 这个烂摊子,朱祁钰决定接下来。 利在千秋,唯独他朱祁钰享受不到。 就如京杭大运河的杨广。 王竑哽咽道:“我华夏看似蒸蒸日上,其实只是浮于表面罢了。” “为何历朝历代,盛世短暂,眨眼即逝。” “就是因为所谓富裕的,皆是上层而已,利益也被此阶层吸走,逐渐壮大,成为毒瘤。” “而民间苦难,即便是盛世,糊口都难,哪里会有什么余粮呢?” “所以盛世注定不长久。” “盛极而衰,断崖式下降!” “这是古之即有的道理。” 说着,王竑对着紫禁城的方向跪下:“若陛下真愿意拿出两亿两白银,治理黄河,改善河道,根治黄河,让百姓不受水患之苦,当是千古第一仁君!” 不容辩驳! “民富则安,民康则定,只要天下臣民过上了好日子,哪里还有什么叛乱?” “大明国祚如何不能万世永存?” 王竑抹了把眼泪,恭恭敬敬三拜九叩:“治水之事,老臣愿粉身碎骨!” 胡濙和王复也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治水不止是花钱,还会触动很多阶层的利益,所以王竑说粉身碎骨。 三人眼泪涔涔。 虽在阁部,但三人感触是最深的,每天报灾的奏章不知凡几,天天批复,让人心中发堵。 “怕是两亿两不够呀。”王复粗略算了一下。 胡濙却道:“陛下说了,多少钱都花,一定要治理好天下江河!” “可民间的夫役怕是要频繁征召呀,倘若能和今年这样,给些钱财就好了。” 王复都知道不现实。 把治水的时长拉到三十年,可能征召几亿人次的夫役,真要给钱的话,怕是要翻倍。 四亿两? 没人敢想这个数字。 “百姓难啊,给些钱财是应该的呀,改善改善日子,也是极好的。” 王竑眼珠一转,出了一条毒计:“老太傅的李代桃僵之计,可用外族帮国朝修缮河道呀,国朝养了这么多大军,总要为国出力的。” 王复瞠目结舌:“是不是有伤天德?” “陛下说了,大明百姓是人,他国百姓,是人吗?” 王竑冷笑道:“让他们为国朝效力,那是赐予他们的机会。” “等三十年后,全国水道修缮完毕,大不了允许他们做明人。” “这是何其大的恩德啊。” 就是说,抓奴隶,玩死里用。 “老太傅您怎么看?”王竑看向胡濙。 胡濙颔首:“倒也可以,但近几年还要用国朝百姓啊。” “就给钱,国朝百姓就给钱,他国人就要服夫役。”王竑好一招区别对待。 王复却道:“有损圣人之道啊,但治水乃是为苍生祈福之事,令其走先圣之古道,也是教化他们。” 虚伪啊王复! 王竑兴奋道:“今晚就写奏章,禀明陛下。” 和根治黄河比起来,太仆寺根本就不是事了。 胡濙却道:“所以陛下要整饬太仆寺,能理解了吧?” 皇帝不想在内地养马了。 太仆寺要在长城外行事,需要一个能臣主持,孙弘就彻底没用了,所以皇帝要榨干他的油水,一脚踢掉。 钱,是要留着根治黄河的。 王竑和王复兴冲冲回去写奏章。 胡濙也没心思看书了,他开始搜集关于黄河的资料,有生之年,能看到根治后的黄河吗? 而在宫中。 林聪转接银子,已经从河南出发,奏报先送入宫中。 与此同时,朱仪的奏章也到了。 沈瑄也入京了。 “让许感去审。” 朱祁钰看完后,把奏章丢给冯孝:“朱仪做的不错,赏!” 他发现朱仪打仗不行,适合玩政治。 “看林聪的意思,不愿意押解银子啊。” 朱祁钰笑道:“从河南入京的路,被清扫多少遍了,没有匪类,让杨俊率军接应吧,林聪负责将银子运出河南即可,北直隶让杨俊管。” 一方面林聪要把精力放在清扫河南上面; 另一方面林氏怀有身孕,总要给点面子。 “奴婢遵旨!” “贺知恩。” 朱祁钰叫了一声:“你带人去京畿巡查一番,看看百姓家中如何准备过冬的。” 贺知恩跪在地上:“皇爷,今年冷的早,百姓家中怕是日子不好过呀。” “朕知道,你去看看,别穿着官服去,微服私访,让朕心中有个数。” “什么事总得亲眼看过了才知道。” “明年朕看看,能如何改善京畿百姓的生活。” 朱祁钰可能是千古第一个重视民生的皇帝了。 或者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哪有统治者把百姓放在眼里的? “皇爷视百姓如亲子亲女,是苍生之福。”贺知恩哽咽道。 “去吧。” 打发走贺知恩。 朱祁钰继续处置奏章。 “符渊,你持朕圣旨,去检查京畿粮仓,把粮食看清楚了,是不是堆积如山。” 符渊跪伏在地上:“皇爷,要一仓一仓的查吗?” “详查,把粮食都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掺假的。” “再看看粮食质量,和奏章上说的,一不一样。” “数量、质量,能不能对得上。” “记住了,要抽查。” “绝不能走漏了风声。” 朱祁钰目光阴鸷:“持朕天子剑,谁敢拦你,杀之!” “出了问题,交给东厂去查。” “奴婢遵旨!”符渊心中雀跃,出宫耍威风去了。 符渊刚出去。 冯孝就进来:“皇爷,该用膳了。” “郑王可来了?”朱祁钰站起来活动活动。 “在偏殿候着呢。” “宣进来,和朕一起用膳吧。” 皇帝吃的饭,一点都不好吃,从尚食局做出来,到皇帝的饭桌上,要经过一个时辰,每过一道门,就有太监和宫女试毒。 一道一道经过,最后送到皇帝的餐桌上。 冯孝先吃。 用完后,过了一段时间,确认无毒,才会请皇帝用膳。 食盒下面有一个烧炭的小火炉,不停热着,味道就别提了,肯定是难吃,主打的就是一个安全。 朱祁钰坐在餐桌前。 郑王小心翼翼站着。 食不言寝不语。 朱祁钰只吃饭不说话。 郑王站着,闻着。 也没给他添碗筷啊,也没给他赐座,也没让他吃啊。 很快,朱祁钰用完,擦擦嘴,慢慢站起来:“王叔用吧。” 感情让我来吃剩饭啊? 郑王不敢不用,拿起送过来的碗筷,随便吃两口,味道肯定不好吃。 “王叔胃口这么小?”朱祁钰问。 郑王立刻跪下:“微臣腹部不舒服,不敢多吃。” “你不吃就浪费了。” 啊? 皇帝好像没听到他的话,我肚子疼,不能吃。 冯孝却走过来,将碗筷送到郑王的手里:“皇爷让您吃,您快吃吧。” 郑王无奈,挣扎着站起来。 但冯孝却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郑王明白了,皇帝让他跪着吃。 他含着泪又吃几口,一者饭菜难吃; 二者跪着难受,心里憋屈; 三者他真不想吃。 就又放下了。 “怎么?嫌宫中的饭难吃吗?”朱祁钰问。 “陛下,真的吃不下了。” “吃!”朱祁钰呵斥。 郑王吓得一哆嗦,不得不拿起碗筷,继续往里面塞。 肚子撑破了。 饭桌上的饭菜风卷残云,全都吃光了。 “再给王叔加一碗饭。” 郑王赶紧摇头:“陛下,真的吃不下了。” 已经顶到喉头了,说话就能吐出来。 可尚食局太监已经把一碗白米饭送来了。 皇帝的餐桌上,有饼有饭。 为了补充充足的营养,朱祁钰会吃一张饼,一碗米饭,或者一碗面条、一碗粟米饭做搭配。 菜和肉也是妥善搭配的,而且多是药膳,帮助身体健康的。 郑王又干噎了一碗米饭,实在装不下了,吐了出来。 他现在看见饭就恶心。 “王叔,怎么吐了呢?”朱祁钰问。 郑王趴伏在地上:“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身体窝着,一说话就吐。 “请的是什么罪啊?”朱祁钰还在溜达散步。 他吃饭只吃八分饱,一天吃五到六顿,很注重运动。 本来这个间隙,是要宣讲读学士来给他讲读书籍的,每次吃饭,都要听讲学。 每一分钟他都不浪费,都安排得满满的。 “微臣有两大罪!” “其一,殿前失仪,是大罪!” “其二,微臣见财起意,不付专利费,影响朝政,微臣死罪!” 郑王是明白的。 “既然吃不下,为什么非要吃的撑呢?” 朱祁钰走过来,意有所指:“是在挑战朕的底线吗?”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郑王冷汗流了下来。 “你是不敢,但你做了!” “朕刚建专利局,你就出来挑事!” “干什么?” “打朕的脸吗!” 朱祁钰一脚踹在他的身上,直接把郑王踹翻。 受到重力,郑王张嘴就吐了出来。 一股酸臭味蔓延在饭厅。 “吃掉!” 朱祁钰面容凶厉:“你不吃掉,朕就除了你的王爵!让你去仁庙守灵去!” 郑王爬起来,将吐的污秽物,一点点放进嘴里。 堂堂亲王。 活得都不如一条狗。 “天下缺粮,你还浪费粮食!” “吃这么多,都把自己吃吐了,还在吃!” “朕设专利局,你却第一个带头破坏。” “是不想在大明呆了?” “还是想砸了朕的锅!” 朱祁钰目光凌厉:“传旨,收回郑王的毛纺厂,不许经商!” “郑王本人有罪,但念及天家亲情,着其闭门思过,不许见人,限期一个月,好好反思自己!” 郑王竟松了口气,皇帝没有重罚他。 “微臣谢陛下隆恩!”郑王赶紧磕头谢恩。 “郑王,说说吧,谁指使你的?” 朱祁钰认为郑王很识相,他没有道理,在钱的问题上,和皇帝撕破脸皮。 郑王趴伏在地的脸色微微一变。 “朕在给你机会。” 郑王犹豫很久。 “罢了,不愿意说就别说了,回去吧。”朱祁钰喝了口茶,就去前殿处置政务去了。 郑王直接傻了,膝行爬过来:“陛下,微臣不是不说,而是……” 朱祁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再这么啰嗦,朕就收回的王爵!” “是诸王一同商议出来的!” 就知道,这里面有鬼。 “陛下呀,臣等也是太祖血脉,是您的族人呀!” 郑王哭泣道:“您不许臣等参政议政,限制在京中,但总要给些钱财,让臣等过上好日子吧!” 太祖对宗室的规划还算合理。 俸禄很低,只养五代。 但太宗皇帝用钱财,换取宗室的兵权,导致诸王沉迷于吃喝享受。 恨不得天天吃鸭舌,然后把鸭子全扔了,生活奢靡到了极致。 “朕没给你们足够的好生活吗?”朱祁钰问。 郑王不敢说话。 现在的日子,是人过的吗? 一大家子住一个小宅子里面。 百王府正在修建,可以等。 但一顿饭才三十几道菜,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你看看朕吃什么?你们吃得都比朕好!” “再看看朕穿什么,这件龙袍是景泰六年做的,三年了,朕换了吗?” “你这身蟒袍,是今年朕最新赐的。” “哪个王爷,朕没赐袍子?谁没换新衣服?” “唯独宅子住得差一点。” “但百王府正在督建,每个王府都建的富丽堂皇的,你们瞎吗?都看不到吗?” “朕哪里亏待你们了?” 朱祁钰目光凌厉:“怎么?看到朕清理江西,就察觉到机会来了?” “来人!” “把诸王统统宣过来!” “在养心殿外跪着!” “朕倒要问问,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郑王目瞪口呆。 皇帝的联想力实在太强了吧? 谁要图谋篡位了? 可转念一想,皇帝清理江西,已经动了士绅的利益,不然怎么会诏回范广和于康,镇守京师。 他们却在这个当口上,挑战皇帝的底线。 这不就是投石问路嘛。 自己往枪口上撞。 “朕本来对宗室颇为优容。” “但你们却把朕对你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好啊,朕倒要看看,谁的心思如此诡谲!” “谁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谁辜负了朕的好心!” 朱祁钰又要借题发挥了。 亲王这么多,他看着心烦。 这次就降几个亲王。 让宗室乖乖把亲王退回来。 而在广东。 逯杲和欧信碰面。 逯杲的伤还没好,但皇帝命他出京,这是给他机会。 朱永已经把林杰一伙赶下了海。 但沿海破坏严重,上万百姓遭殃。 恐怕中枢责罚的圣旨快下来了。 水军!水军! 朱永受到了很大刺激,回到海朗所,变得十分沉闷。 他要大练水军。 而欧信和逯杲,已经进入广州府。 欧信负责清扫山寨。 逯杲则负责查人。 欧信在连州,攻打朱冈、仁内和星子,然后钻进华阴山和莽山境内扫荡。 逯杲则出现在广州。 广州丝毫不受战乱的影响,繁华依旧。 在街上能看到长相不同的人,做着各种生意。 逯杲也是第一次来广州,却被广州的繁华惊到了,这里不亚于京师的繁华啊。 但不同的是,这里通行的货币是银子。 很少看到宝钞和铜钱。 外国人很多。 逯杲先去见刘震海。 刘震海在市舶司府衙里。 他也收到了中枢密信,令其配合欧信、逯杲。 两厢见罢,寒暄之后。 “大人,您可否察觉到广东布政使侯臣的异常?”逯杲开门见山。 刘震海微微一愣:“缇骑想查侯臣?” “林灏死前,说过,广东官场,没有干净的!” 逯杲认真道:“陛下的意思是,广东的天只能是陛下,不能是其他人!” 刘震海吓了一跳。 这话的意思是,方瑛要回来了。 方瑛亲自坐镇,清扫广东。 “皇爷说这话时,可有震怒?”刘震海还准备了好东西进献皇宫呢,这不快过年了嘛。 “自然。” 逯杲犹然记得出京前,陛下的叮嘱。 刘震海目光闪烁:“这……” “大人,下官提前和您通个风。” 逯杲道:“市舶司马上就要关闭了,陛下要学江西,封锁广东,清查广东。” 刘震海再看欧信的路线图。 欧信会从莽山去韶州,沿着湖南和江西往东走,最后去潮汕府,关闭东面的通道。 然后把广东彻底当成笼子一样关起来,清查。 “可市舶司有很多货物……” “那点钱陛下不放在心上。” 逯杲淡淡道:“甚至,封锁之后,不许任何船支停靠,也不许船支出港。外国人也要被查,该查的查,该杀的杀!” “这是皇命!” 刘震海一惊,看得出来,陛下的决心。 难怪皇帝把雷州划去了广西。 让琼州府距离广东远了,省着有人逃去琼州。 需要接广西的路才能去琼州府。 从那时开始,皇帝就在布局清查广东呢。 “那福建呢?”刘震海问。 逯杲却笑了起来:“大人,咱们只管好广东的事,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自然高官厚禄,其他的事,跟咱们无关。” 刘震海点点头。 这些年他可没少贪啊。 那些走私的船,没有他睁一眼闭一眼,是出不了港的。 甚至,整个广东就没有干净的。 若深查,会不会让广东造反呢? 那不扯淡嘛。 广东压根就不是龙兴之地,旁边有个广西,方瑛手里有一百多万广西狼兵,转瞬就能平定广东,造反个寂寞啊。 这就是皇帝的底气。 “那现在就关闭港口?”刘震海不敢有别的心思。 “暂且不忙,等欧参将到了潮汕府,就会送信过来,刘大人收到信后,就关闭港口,不许出入即可。” 就是说,方瑛会在那个时候,回到广东。 双方密谈之后。 逯杲就去拜访广东布政使侯臣了。 侯臣也很郁闷。 被皇帝夺了官职后,又奇怪的许他代职。 而缇骑就来调查了。 侯臣一屁股屎,不敢让查的。 他想过往安南逃命去。 但安南国王拒绝接纳,安南也不想打仗,何况大明在边境陈兵百万,安南国王已经遣使求和。 还要进献一百船粮食,乞求大明皇帝不要攻打安南。 按照常规操作,粮肯定是不会运的。 宗主国大明还会赏赐很多金银给他们。 大明要的就是个面儿。 而逯杲进了布政使府衙,第一句话,就把侯臣吓个半死。 “听说布政使大人,联络过安南?”逯杲冷幽幽问。 “逯副指挥使,本官族中有一支,在永乐朝迁去了安南,只是正常通信罢了。” 逯杲嘴角翘起:“就是说,大人承认了?” “承认什么了?”侯臣心里一抖。 缇骑名声不显。 但厂卫从今年大肆组建之后,办了几件大案,名声响当当的。 “承认私通安南!”逯杲冷笑。 “这是家信……” 逯杲挥手:“信在何处?” “已经寄走了。” “本官说的是原件,你信里的内容是什么?”逯杲问。 侯臣苦笑,说自己可以复述一遍信里的内容。 “没有证据,凭你的一张嘴,谁能信?” “那本官也没有办法呀!”侯臣只能耍赖。 “那就跟下官走一趟吧。”逯杲买了间民宅,当做审讯室。 侯臣无奈,说让他去后衙,与妻子告别。 逯杲跟着他同去。 但他进屋后,则关上了门。 等了片刻,就听到凳子倒地的声音。 逯杲推开阻拦的奴仆,一脚踹开门,就看见侯臣吊在房梁上,逯杲赶紧救人。 终究晚了一步,侯臣担心上吊被救下,还服了毒药。 人已经死透了。 “来人!” “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侯臣畏罪自杀,就审他的家人!” 逯杲把事办砸了。 布政使侯臣自杀的消息,迅速在广州传开。 刘震海匆匆而来,责怪道:“你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这回该怎么收场?” 刘震海也没了主意。 “下官不知。”逯杲本想把侯臣当成突破口,结果侯臣自杀了。 刘震海苦笑:“派人去请方总督,提前戒严广东!” 只能如此了。 而在思明府的方瑛,却骂了一声:“这点事都办不好!” 广西事还没做完呢。 他正在把土司往安南赶。 去霍乱安南。 安南遣使谴责,却被方瑛赶出去了,见都没见。 估计安南的使臣已经启程入京了,向皇帝哭诉去了。 只能拆分出两万人来,交给王屺和张刚,镇守思明府。 又留下陈文章去守龙州府。 然后拆分军将,把有家事的狼兵留在广西,建立广西军,其余人则乘船去广东。 运送八十余万人去广东,运力要求极高。 狼兵倒是消停。 有吃有喝供着,还有戏看。 因为只是去打仗,若是移民的话,八成会立刻造反。 方瑛需要坐镇后军。 跟随最后一波船队入广东。 而市舶司内,已经有大批船队启航。 侯臣死后几天,广东人心纷乱,不少人准备离开广东。 却遭到广东兵的阻拦。 不许出航。 那些船支可都有武器,直接和明军开火。 刘震海率领战船在虎头关拦截,炮轰击沉了一百多艘船支,强行扣押。 把所有企图开船的人,全都抓起来。 一时之间,广东风声鹤唳。 在莽山的欧信也加快了速度。 沿途不停分兵,他则去潮汕府,堵住东出的路线,封锁广东和福建的边界。 段思娥兵出雷州府,切断原广东和广西的边界。 同时,分兵沿海布防。 阻止海盗上岸。 更不许百姓造私船下海。 整个广东风声鹤唳。 隶属于总督府的第一波船队,已经靠岸,都是广西狼兵,按照命令沿着海岸线布防。 而在海朗所的朱永,收到命令,移驻广海卫,督建船支,防范海盗。 因为逯杲的失误,整个广东都得为其擦屁股。 好好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发动。 难免出现错漏。 他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他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在那些试图离岸的商贾身上。 管他是哪国人呢? 统统上刑。 “大人,小人是占城国商人啊,占城国是大明的附属国啊!”一个商贾奄奄一息。 逯杲亲自审问他:“既然是附属国,那更得听大明的话了!” “本官问你,你的船上,怎么会有瓷器呢?” “收购的。”那商贾惊恐。 “能收购一船?谁卖给你的?”逯杲憋着火。 大明是不开海的。 是不允许商人在大明境内采购的。 当然了,这规则也就骗骗皇帝,广州的繁华,就是这些外商带来的。 他供出一个做瓷器的商铺。 逯杲派人去抄了,然后拖进来审问。 他把整条街的房子都租下来了。 抓的人太多了,审问不过来。 缇骑带来二百人,都忙得不行。 还在从京师调人过来。 那瓷器铺商人承认了,瓷器是从景德镇走私出来的。 这是条走私线索。 逯杲离京时,就知道江西查到了瓷器走私。 但具体这条线是怎么走的。 还没查出来。 逯杲让人记录,他没工夫管这些小事。 整个广东,究竟谁和海商有联系? 逯杲借机把街面上所有商铺都给抄了,派人挨家审问,结果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广州的商贾,都和走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的货,都是走私货。 蜀中的丝绸、铅山的纸、佛山的铁锅、松江的棉布、景德镇的瓷器等等货物。 基本都是走私的。 然后低价卖给外商。 这是条产业链。 根据他们交代,还有一条线,有商贾是在广州收货,收取足够的货物,然后由海盗运出大明,去海的南面去交易。 这些主要是卖给波斯商人的,价格会稍高一些。 大食的商人,愿意登陆本土,直接购买,免去了被海盗赚差价。 但这样的商人,容易被海盗抢夺。 久而久之,外商都愿意去南面的海收购了,导致广州外商变少。 外商变少了,本地商贾就卷起来了,国朝正规渠道买的货物实在太贵。 但从各地官厂里走私出来的货物,没有成本,就便宜了。 所以,官厂走私成风。 靠价格吸引外商冒着风险,到本土来采购货品。 就有了第二条线。 “南面的海?是哪?”逯杲喝问。 “是暹国!” 暹国? 逯杲意识到了,篓子捅大了。 皇帝知道后,一定会发怒攻打暹国! 他把所有审问结果,汇聚成奏章,呈送入宫。 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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