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臣无能,那等危机时刻,竟未能保护在皇爷您身边……好在此役臣九死一生,幸不辱命,终于把茂陵的事情处理周正了……”
不多时。
朱文斌便狗一般跪在了冯安世面前,拼命磕头。
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伤,不仅脸色发青,似有内伤,身上更是隐隐有着血腥味道。
冯安世看着最熟悉的朱文斌,再看看他递过来的密报,心中一时也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恐怕。
朱文斌这龟儿子做梦都想不到,他现在正跪的,正是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自己吧?
而或许是为了给自己表忠心,朱文斌此役在茂陵的处置还是不错的,不仅拿下了几个四品官僚,且并未伤害到茂陵的底层劳工。
某种程度上来看,朱文斌也算是有能力了。
看冯安世终于看完了密报,朱文斌整个人顿时紧绷起来,又充满了说不出的希冀。
冯安世看到朱文斌这般差点没笑场,好在他片刻便稳住了心神,道:
“文斌,你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的能力,朕还是知道的,此事,你做的不错,朕心甚慰啊。”
说着冯安世话锋却突然一转,叹息道:
“文斌,你是聪明人,那有些话朕不说你想来也能知道了。宫里出了赵王这等事情,你怕是很难再在宫内任职了。”
“哇。”
朱文斌止不住大哭出声:
“皇爷,臣有罪,臣有罪哇。臣真恨自己哇,怎的就会生在了这般家庭?赵王殿下那事之后,次日一早臣才得到消息,当即便与父亲对峙!”
“谁知他,他竟把臣暴揍一顿!害的臣精神萎靡,去茂陵地宫内查探的时候,差点丢掉了性命……”
“皇爷,您是臣的君,更是臣的长辈,臣有些事也不敢瞒您,臣此时已经与父亲决裂,再也没有家了!皇爷,从今之后,臣愿做您手中之剑,您让哪儿指,臣便往哪儿打!”
说到最后,朱文斌又拼命磕头,一副忠心耿耿、把命都卖给冯安世的模样。
冯安世嘴角却止不住掀起一抹高高弧度。
如果说朱文斌不表这个忠心,冯安世还敬他是条汉子,高看他一眼,一时也不会对他贸然。
但此时!
他竟然这般清晰明了的表态了!
冯安世又岂能不明白?
这必定是他与他爹朱国弼商议之后的结果!
理由非常简单!
朱文斌纵然聪明绝顶,在年轻一辈中是佼佼者无疑,但他究竟不是创业者,很难会有那等白手起家的决心!
换言之。
他身上‘匠气’有点重了,缺乏那种真正被逼到绝境,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锋锐!
但这却正合了冯安世的意!
既然朱文斌都自己送上门来了,冯安世又如何能不好好操练他?
“文斌,你这般说,朕心里便有数了!这样,你先去北镇抚司兼任个副指挥使吧!先休息一两天,赶紧把元气养回来!不过,朕有个要务,要提前知会你一声,你心里要有数,准备随时去办!”
冯安世说着,无比犀利的看向朱文斌的眼睛:
“户部搞的彩漂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朕已经得到消息,有人已经对彩漂眼馋了,想搞事!你给朕仔细盯着此事,明白么?!”
朱文斌不由大喜。
他自然知道彩漂之事直接关乎国库,更关乎辽饷和西北饷银,冯安世显然无比看重!
如果他能在此事中有所表现,就算会得罪一些人,俨然更会‘简在帝心’那。
又怎会放过这等机会?
忙急急磕头道:
“皇爷,臣马上便去研究此事!只要日后皇爷您一声令下,臣必定让皇爷您满意!”
…
看着朱文斌打了鸡血般离去,冯安世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此时。
彩漂已经上了轨道,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而定王龙慈炯、赵王龙慈佑也都被冯安世暂时圈禁在东暖阁,王皇后那边龙慈炯又搞出了一出清修闹剧,暂时也还能维持。